“多少人十年寒窗苦读,可县试、乡试、会试,最后能成功的,仅仅就只有凤毛麟角。付出,不一定能有回报的。”
“那你怎么就有了回报!”
“您不能因为一个寒门子弟好运了头名状元,就否认了他的才学和那么多年的努力吧。臣妾只是,比大多数人幸运了一点。”
“你能永远幸运下去吗!”太后气得口不择言,“若是熙儿突然出了意外呢,你没了靠山,还能这么嚣张!”
阿瑾倒是没有动怒,平静道,“陛下若去了,臣妾就把三个孩子养到成年,再去殉了他。”
太后觉得阿瑾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十分可笑,“你舍得下孩子,舍得下这荣华富贵?”
“儿孙自有儿孙福,既已成年,前程荣辱就该自己担着了,至于荣华富贵,”阿瑾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双手,“太后,您知道吗,臣妾小时候,跟着人牙子,常常吃不饱,饿得厉害了,草根树皮都是啃过的,后来进了将军府,饭是能吃饱了,可要学要练的东西也更多了。养人是要花钱的,若是无用,谁还会留着,可是就算拼了命去学,还是会常常出错,这个时候该怎么惩罚呢,打人怕伤着皮相,以后卖不出好价钱,所以教导的嬷嬷就找出了别的手段,比如又细又长的针扎下去,既能让人痛不欲生,又能不留任何伤疤。”阿瑾回忆着两辈子的往事,心思却越来越清明,“臣妾这一生,曾经跌入过泥泞,任人践踏,也曾高上云端,受人吹捧,什么都经历了。”
“你这是卖惨?”
“只是想告诉您,臣妾拿得起,也放的下。”
阿瑾起身,很郑重道,“太后,如果您没能劝得了陛下,就想从臣妾这里下手,那只能对您说声抱歉了,臣妾绝对不可能让步的。”
女官
慈寿宫。
太后找出了当年下聘时,先帝送给她的凤钗,抚摸着这钗,心头涌上无数的思绪。
青姑姑见太后一直神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心,“您从昨日起就一直闷闷不乐,可是皇贵妃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太后却问道,“青儿,你有全心全意爱过一个人吗?”
青姑姑一头雾水,“太后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昨日见到她对熙儿信心满满的样子,有些感慨罢了。”太后昨日生过气后,静下心来,竟也冒出了些许羡慕,“世家联姻,只为两姓之好,哀家从小所见,夫妻之间无不是围绕着利益纠葛,真心是最不要紧的,贤妻美妾才是人之常情。当初嫁入天家,也只是盼着夫君能对嫡妻多尊重几分,多爱护几分。两心相许,哀家从不敢对先帝有此奢望。青儿你知道吗,昨日皇贵妃的眼,没有半分惶恐,那是熙儿带给她的骄傲。”
青姑姑察言观色,“太后这是打算不管了。”
太后握紧了手的凤钗,“她有句话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了,这争宠的事,由她们自己去吧,哀家也不做这个恶人了。”
皇后在凤仪宫等来等去,也没等到选秀的消息,太后那边半点动静也没有,“母后那天明明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现在没音了?”
听琴猜测,“会不会是皇上没同意。”
“陛下疯了吗,三年了,整整三年,皇上没有踏入过凤仪宫半步!”
“那别人也没有啊,这彤史一直是空着的,您不必如此生气。”
“呵,这你也信,私下里陛下还不知道被那贱人狐媚成什么样呢,什么守孝,根本就是为了那个贱人弄出来的借口罢了!”
“皇上怎会如此,娘娘您肯定是想多了。”
皇后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你见过有几个人真的会三年孝期守满什么都不干的,正常人谁干得出这种事!”
怎么没有,您的二舅舅当初就是自己跑庙里呆了三年,还博了一个孝子的美名。当然,这话听琴根本不敢说出口,否则,娘娘把气撒在她身上就不好了。
“贱人,自从她来了,陛下就再没正眼瞧过本宫,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听琴躲在一边,看着皇后歇斯底里的样子,真的担心哪一天自家主子会彻底疯了。
照月宫。
吴贤妃无精打采地浇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