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君毅不理睬张玉,再次揪住张峰,继续出拳,张峰措手不及是其一,其二,他常年养尊处优,仇君毅天南海北闯荡,加上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一个四十多岁的年男人。张峰哪里是仇君毅的对手?
“仇君毅,再不停手,我告诉你,你和你妈……”
“滚你妈的蛋!”仇君毅边打边吼,“今天我打死这个穿着斯外衣的臭流氓,你他妈的为了自己爽,睡大了我妈的肚子,害了我妈大半辈子。没有一点点愧疚,王八蛋,你这种臭狗屎,也想让我叫爸爸?你配吗?”
“我妈挺着大肚子被人说不要脸,她到处找你不到,知道她多绝望吗?生下我这个孽种,来京城找你,被朱美云揪住头发打,回去路上淋了大雨,发着高烧,把我带回家。回到家里我外公外婆要把我扔了,逼着她给村里娶不上老婆的王老五做媳妇,她抱着我要跳河,幸亏有个五保户奶奶将她救下来,给了她容身之地。她蠢,她傻,但她像个妈,就是要饭,也要把我养活。”
仇君毅压着张峰打,张峰吃痛大声呼号,两个女人加上一个老人要过来帮忙,仇君毅叫:“你们别过来,我不打女人,也不打老人。”
“住手,不管你认不认,他都是你亲爸爸!”张老爷子叫出声。
仇君毅回过头看向张老爷子:“爸爸,那么好当?大冬天你们屋里有暖气,你知道我们母子就是两条破裤子,上身没有棉袄,两件布衫过冬天吗?我妈怕我冷,把她的衬裤改给我,大冬天她为了挣工分,穿一条裤子去挑河泥,发高烧晕倒在河塘里,差点冻死。就这样,我们来找过你们?再苦再难,我们从来都没想过认你们!我妈把我养到十四岁,我进了县,想着好好读书,以后能让我妈过上好日子,你们过来,不管不顾,连哄带骗,把我带走。都他妈是不是人?”
“你不愿意,那个时候可以说。”张老爷子说,“你这样把他打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愿意?我说了多少次不愿意了?是你们不放过我们。”仇君毅放开张峰:“放心,我从小被人骂野种,跟人打架打惯了,知道怎么打人,可以打疼,却又不把人打伤。”
张峰:“没想到你这样横!我告诉你,你别后悔!”
仇君毅坐下:“去打电话给公安局,把我也抓进去。去啊!不去,就是孙子!”
“我告诉你,没你好果子吃!”
仇君毅拍手,拿起烟盒,再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仰头看着天花板,笑得嘚瑟:“我在这里坐等,来告诉我,是什么好果子?”
老爷子看他那么淡定,醒悟过来,他站起来去拨通了电话,听他在那里说:“老朱,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已经弄进去了,是吧?”
“这个情况过时了,让他再打电话到当地去问问!他们怎么事情有了变故都不跟你们说啊?”
听见仇君毅的话,张峰看向仇君毅,仇君毅耸肩:“等老爷子确认,别着急!”
老爷子放下电话,走过来问仇君毅:“你也别卖关子了,你做了什么说吧!”
“你们做了什么都没告诉我,用这么大的阵仗等着我,我为什么要告诉您?”仇君毅笑得很开心,就跟一个没有城府的孩子似的。下面的人抓了人没过两三个小时就放出来,跟上头不好交代,肯定想要拖一拖再说。他抓紧时间过来,就是为了打这么一个时间差。
仇君毅抽烟抽得自在,张家几个人等得心焦,直到电话铃声响起,老爷子立刻过去接起:“什么?昨天就放出来了?许老亲自给去的电话?大领导给事情定的性?”
老爷子听完电话,电话里还有对方的埋怨:“这个水这么深,您老怎么不跟我说?这么一个农村妇女,都能牵动大领导,您老真的是害了我啊!”
张老爷子挂了电话,看向仇君毅,怎么都没想到他能攀上大领导的智囊团里的人物:“你昨天就把你妈给弄出来了,所以今天特地上门来耀武扬威,来打他出气的?”
仇君毅摇头:“张爷爷,您认识我这么多年了,您认为我会这么无聊?打一顿人渣,值得我从川特地飞过来?任何事情,容忍总是会有底线的,你们一家子一而二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你想想吧!会有什么后果?”
张老爷子厉声喝问:“你到底干了什么?”
仇君毅弹烟灰,抽烟,答非所问:“昨天我和我妈正在吃饭,公安上门,真的好突然!”
几个人脸上不解却又惊慌。
“我妈去年一年赚了八十多万,这个事情我前两天写了报告给许老,深得许老的赞赏,大领导说我的报告理清了,公有经济和私营经济的关系问题。你们想到要坑我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没想到呢?您说是不是啊?”仇君毅笑着跟张老爷子聊天。
“所以你今天是来见许老,来谢谢他的?”
“这是其一,其二么?你们特别想见我,我来见见你们。”
“看我们笑话是吗?现在这个笑话看完了,你可以给我滚了吗?从此以后咱们见面,也当做不认识。”
“哎呦,这话不是我以前说的吗?怎么现在倒过来了呢?”仇君毅笑得特别贱,“笑话只看了一半,没过瘾啊!还有下一半呢!我打他只是热热身。我还在等大戏开场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仇君毅认真地告诉张老爷子,“你懂了吗?”
张老爷子差点跌倒,幸亏张玉扶着,门被敲开,外头几个工作人员进来:“我们是纪委的,找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