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是,脑海还不合时宜的浮现不久前那个古怪旖旎的梦。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打断卢娇月的话,“月娘,我都是定亲的人,你可别乱猜了。”
卢娇月见她态度严肃起来,也不再说这个,笑吟吟的将话题引到明晏身上。
说话间,马车也回了永平侯府。
两个小姑娘手挽手,沿着抄手游廊说笑,穿过一扇月洞门时,打眼就见两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迎面走来。
右边那个穿褐红色长袍,腰系明蓝色香囊的英武男子,是永平侯府嫡长子,顾沅的亲哥哥顾渠。他今年二十有五,现任长安府正四品折冲都尉,今日他虽未穿那套绣着猛虎补子的官服,可周身那份凛然正气却是遮都遮不住,官威甚重。
左侧那位穿着绀青色士袍的年轻郎君,白净面庞,眉眼斯,一阵浓浓的书卷气息,正是顾沅她们聊了一路的明晏。
几人相见,皆是一怔。
卢娇月小声咕哝道,“看来背后果然说不得人,这才进门就碰到了。”
“你还说呢,我看你刚在车上说得挺高兴的。”顾沅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
待顾渠和明晏走到跟前,她也整理好了表情,优雅有礼的与他们见礼,“哥哥,哥哥。”
卢娇月道,“顾大哥,哥哥。”
顾渠看了一眼丫鬟手拿的风筝,浓眉扬起,朗声道,“沅沅,月娘,你们出去放风筝了?难得出去一趟,怎么不多玩些时辰,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沅轻声答道,“已经玩了挺久,觉着累了就回来了。”
闻言,顾渠点点头,“也是,你病才好没多久,还是得多歇息。”
他抬手拍了一下明晏的肩膀,状似无意道,“慎禹最近得了一副池越子的字帖,特地送来给我欣赏……我记得沅沅你也很喜欢池越子的字帖是吧?正好我近日公务繁忙,抽不出空研读,不如我晚上派人给你送去,你先练着。”
池越子是大渊朝有名的书法大家,顾沅最喜他的狂草,游龙走凤,恣意潇洒,平日一得空就会临摹学习。
现在听到有新的字帖,她眼睛一亮,颔首应下,“好啊。”
她又偏过头去看明晏,浅笑道,“都是托哥哥的福。”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又即将成为她未来的夫婿,是以顾沅在他面前不像对其他外男那般生分,一向都大大方方,很是自然。
明晏看向眼前袅娜纤巧,巧笑倩兮的小姑娘,心头一热。
她太过美好明艳,他一时都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她。
他低着头,嘴上一叠声说着“不必客气”,又忍不住关怀道,“沅妹妹,你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哥哥关心,我身子已经恢复了,能吃能喝,还能放风筝玩。”
明晏松口气,白净的脸庞上露出笑来,“那就好。”
顾沅弯起眼眸,乌黑的眼眸清澈如水,“哥哥此次高榜眼,我还没好好恭贺你呢。第一次下场就能取得这般好名次,你真是了不起。”
明晏笑得腼腆,谦逊道,“功名只是个开始,学无止境,待明日进了翰林院,还有许多东西要学。”
顾沅笑道,“你有这份锐意进取的心,定会前途无量的。”
两人到底是未婚男女,杵在半路上聊太多也不好,简单寒暄了两句,便各自分开。
绕过一处竹石盆景,卢娇月回首望了望。
确定他们离远了后,她掩着唇朝顾沅笑,“沅沅,你瞧见了没,你刚才夸了家哥哥一句了不起,他的耳朵唰的一下就红了,你个姑娘家都没脸红呢,他倒先不好意思了。”
顾沅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在他们跟前不声不响,在我面前,一张小嘴就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