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
顾宜宁斟酌着道:“弟弟, 你若实在觉得难捱,我可另派人去照顾长阳郡主。”
陆卓垂着眼, 眼情绪滚了又滚, 低声回绝, “她认生。”
顾宜宁笑了笑, 轻声劝,“不要勉强自己。”
“无妨,习惯了也还能适应,不过很就不用这样了, ”他坚信道,“我哥收了赤霄军,不会对他们父女怎么样的,到时候会还他们自由之身。”
顾宜宁又不怕热闹地笑问,“如果将来娶妻——”
陆卓冷不丁打断她,还是老样子道,“女侠,一直都是女侠,从来就没有变过。”
她轻轻哦了一声,清亮的眼眸微弯,“既然不喜欢长阳郡主,还上赶着去照顾人家?”
“责任。”
“是我将她带来瑜洲,眼睁睁看着她受苦,良心难安。”
少年肩背挺拔,常年浸于江湖的侠义之说,自己也染了身亮堂的侠气。
背上一把刀刃,一路上除暴安良救死扶伤,虽冷眉冷眼,实则见不得可怜之人。
他走南闯北,帮过的人数不胜数,任何大恩大德,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都变得浅薄。
与霍蓁蓁的机缘,大抵是他人生遇到最难缠的一段关系了。
陆卓严阵以待,生怕自己被卷进漩涡。
因为他可预见将来的梦境,在霍蓁蓁身上仿佛失灵了,根本无法梦见她的一生。
临走前,顾宜宁语气稍加严肃,“弟弟,有道是不娶何撩,倘若你真的对她无意,还是应当早日拉开距离,对你,对长阳郡主都好。”
陆卓在原地愣怔一瞬,没说话,点了点头后径直离去。
顾宜宁目送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后才转过身。
回头便撞见了一身白衣的风流公子。
又是晋言祁,大冬天拿一把折扇放在手把玩。
顾宜宁很刻意地挪开了几步,抬头望了下府邸的牌匾,是国公府没错。
她只当没看见晋言祁,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苏玖,若有人见了孤不予理会,该当何罪?”
白衣女子道:“罚跪两个时辰。”
顾宜宁不受干扰,继续往前走。
晋言祁上前几步,同她并肩,“宜宁妹妹怎么不理人?”
“非要孤叫你小叔母才肯应声?”
这下她终于肯回应,规矩地答:“自当如此。”
晋言祁笑道:“小叔母被摄政王拘束久了,连跟孤说句话也不敢了?”
顾宜宁瞥他一眼,“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多的很,无论是风花雪月,还是闺密语,孤都能接的上话。”
她走了两步后,发现晋言祁竟然跟了进来,“这里是国公府,你怎么能进来?”
“前来探望曾外祖母,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