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与眼前眼中掠过的画面似曾相识。
原来那模糊缠绕的,扰乱一整日的心绪,竟是梦境。
薛平山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
正恍惚间,忽而闻得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周围响起,瞬间将他的思绪拉拽了回来——
“你走这么快作甚?没听到我在身后追么?”
“我```你,你救了我,我我还没来得及致声谢,你便走了,你几个意思啊你,你莫不是想让本姑娘巴巴追到你那破打铁铺子专门致声谢罢,哼,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眼下腿脚不好使,是也不是?”
薛平山一抬眼,便见半丈之外的人儿,不知何时踱步到了他的跟前,正叉着腰气呼呼的朝着他颐指气使着。
有那么一瞬间,薛平山甚至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只见她小嘴一张一合,那清脆傲娇的词藻便一个一个朝外蹦跶着。
不见停歇。
就跟树上的黄鹂鸟似的。
叽叽喳喳的,清脆至极,倒不至于惹人厌。
薛平山微微抿着嘴,盯着沈媚儿看了一阵。
“你看什么看?说话啊,嘴巴长了就是要说话的啊!”
沈媚儿见打铁匠一直盯着她不说话,顿时气得鼓起了脸来。
一直是她叭叭叭说个不停,他倒好,依然一声不吭的,前世就是这样,憋得媚儿难受极了,气急上头,便开始不管不顾的闹腾了起来。
这会儿,想忍着脾气来着。
可一对上对方在这张闷葫芦脸,不知怎地,便气赳赳,理智便不复存在了,那些一溜烟说习惯了的话便率先一步全部撒了出来。
媚儿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
又是叉腰,又是撅嘴,还恶狠狠的仰着头,瞪着眼。
无缘无故便将人质问了一通。
面对着媚儿来势汹汹、劈头盖脸得发问,薛平山闻言只微微抿着嘴没有说话,良久,只微垂着眼,终于开口低低道了一句:“举手之劳。”
顿了顿,又抬眼看了沈媚儿一眼,似乎还想要补充些什么,只是,蠕动了下嘴,终究没能继续说出来。
闷葫芦。
呆木头。
她巴拉巴拉一大通,就换来这四个字。
沈媚儿是既好气,又好笑。
不过,倒也并不觉得有多么意外。
眼前这人,就是个闷不吭声的。
但凡张个嘴,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沈媚儿心里不断对自己说道,不气,不气,气坏的也只有自己的身子而已,对方压根全然不知,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
不值当。
这样想着,沈媚儿只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生生将所有的愤恨全部给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