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风是被冷绮露家山下的门童发现的,幸亏陈沐风长得很有辨识度,而且那个门童的记性不错,记得他之前来过,应该是主人家的朋友。
于是就亦步亦趋地将人背上了山。
冷绮露得到消息后立即带着她三哥去看了。
陈沐风正在昏迷,他满身染血,形如枯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瘦的脱了型,看的叫人心疼。
冷绮露与陈沐风无冤无仇,他们二人甚至算半个朋友,冷绮露也不想看到这样的陈沐风。
“哥,他怎么样?能医治吗?”
冷秋宁把完脉,一脸凝重地说:“他的伤看着严重,实则只是皮外伤,只不过出血过多,需要调养一段时间的身体。真正难医治的是他所中的毒。”
冷绮露一听难治,立刻紧张了起来。
冷秋宁见她紧皱眉头,接着说了下去:“你也知道北疆人善用蛊毒,而且大多蛊毒连我都没见过,不过好在他所中的蛊毒我在一本医书中见过,虽然有几味药稀少,但也并不是无药可治。”
冷秋宁给了冷绮露希望,她必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她急忙问道:“哥,那几味稀少的药材在哪里?我去找,这个人我必须救。”
上辈子她欠了陈沐风太多了,但她没有本事报答,这辈子她有本事,就一定要报答了。
冷秋宁苦着脸,双唇紧闭着,不想将那几味药材的所在之处告诉妹妹,怕她又要去涉险。
冷绮露紧盯着她哥不放,仿佛多看一段时间,冷秋宁便会心软说了。
“沈公子,沈公子,你不能进去,小姐吩咐过了。”门外传来争吵声,其实也不能叫争吵声,因为只有丫头们单方面的叫声。
丫头们的声音越来越近,麻烦也离冷绮露越来越近。
冷绮露看到不听话的沈寒云,心里一阵烦躁,语气不由自主的凶了些:“你来干什么?还不回去,你又不能帮上什么忙!”
沈寒云兴致勃勃地来找冷绮露,手里还拿着一个他亲手做的木雕,本是想送给冷绮露邀功的,谁知变成了讨骂,这让他非常难受。
沈寒云吸了吸鼻子,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献宝般地举起右手,把手中木雕给冷绮露看:“我只是刚和你二哥学了刻木头,想送你一个刻好了的木雕而已。”
许是因为陈沐风的原因,冷绮露想起了前世被白凝雪诬陷的时候,那时候的无助突然笼罩了她,她心里烦躁,看都没看,就说:“沈狗子真棒!这小玩意真漂亮,你快去给姐姐再做两个去。”
她的话很明显就是在敷衍,哪怕失忆后的沈寒云再怎么单纯,也看出来了。
他感觉心里一阵抽痛,脑袋有些发胀,他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这相同的场景。
手中的木雕掉落,他也无心去捡了,流着泪转身就跑。
冷绮露捡起地上的木雕,那是一个小女孩,样子有些像她,瓜子脸,勾人的狐狸眼,薄薄的唇,细节特别多,可见他的心意有多深,冷绮露突然有些后悔。
冷秋宁全程都在当一个旁观者,他看完这出戏,非常公道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露露,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人家好歹一片心意,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当面给人家难堪啊。”
“我……”冷绮露想辩驳,她前世不少被沈寒云这样对待,如今只不过是还了他一分,但转念一想,现在的沈寒云又不是前世的,就一大傻子,她这样对一大傻子,还是一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大傻子,确实是有些不周,于是她没办法反驳她哥的话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哥,我们先聊正事,那几味药到底在哪里啊?”
冷秋宁了解她的性格,她是那种喜欢一条路走到头的人,哪怕前方是断崖绝壁,她也绝不会回头,所以就算不告诉她,她也会找其他途径去查的,那样的话,倒不如省去那般麻烦,直接告诉她。
“有几味药生长在北疆贫瘠的沙漠里,是一些毒虫,还有几味药在皇宫中,这两个地方对你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哥不希望你涉险。”
“可是陈沐风算是我的朋友,我想救他。如果我救不成他,我会抱憾终生的。”冷绮露异常坚定地说。
她无法和她哥解释她与陈沐风的错综复杂的关系,毕竟那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她与陈沐风也算不上有太大的交集,但他又没办法说她是重生了的人,这样会吓到她哥的。
她三哥那样老古董的人,也决计不会相信重生这一说法的。
好在在她说出“抱憾终生”一词后,冷秋宁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松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算是我服了你了,这样吧,我和你二哥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