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亭侧头看向小桌几上的药,垂下略带倦意的眸,失落地轻叹一声。
这之后嘉禾几个时辰未再进来,大约是不想再看见他,连送药都托岑雪卉送了。
沈云亭见送药来的是岑雪卉,眼神一暗。
岑雪卉瞥他一眼:“怎么,看见是我来不高兴?”
那倒也没有,隔了一世再见到往日故人,倒也颇有些感慨。沈元衡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夫人品行极好。
也不知沈元衡耍了什么手段抱得美人归?否则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可能看上他?
沈云亭想到这呼吸一滞,他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沈元衡。
岑雪卉放下药碗,看向沈云亭出神的俊脸,道:“你难怪她生你的气。你受了伤又中了毒,她急得不行,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连东西也顾不上吃。结果你明明醒了却还装样子骗她,她伤心才怪。”
“我不想让她伤心。”沈云亭心间一堵,“该怎么做才能讨她欢心?”
岑雪卉为难了一会儿,道:“我也不懂怎么讨她欢喜,要不然你送点花给她,听闻姑娘家没有不爱花的。”
“好。”沈云亭重重点了头,“我记下了。”
姑娘家都爱花,沈云亭将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沈云亭又问:“那姑娘家还喜欢别的什么吗?”
岑雪卉思索片刻,回道:“珠翠、绸缎、胭脂……姑娘家喜欢长得漂亮的东西。”
沈云亭默默点了点头,他日后要把所有漂亮的东西给嘉禾。
“除了这些以外呢?”他接着问,“我不太会,想学。”
岑雪卉一下子被难住了,她哪里懂那么多男欢女爱的事。
就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也未必懂女人心。女人心简单又复杂,多变又善感。
但看沈云亭目光真挚,问她她也不好推辞,只好扯了句:“姑娘家都喜欢听好听的话。”
沈云亭:“什么好听的话?”
岑雪卉:“甜言蜜语吧。”
沈云亭微拧眉:“怎么才算甜言蜜语?”
岑雪卉闭上眼,想到自家阿爹每回都亲热地叫着院里的姨娘小心肝,姨娘听见那糟老头子叫自己小心肝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凭经验道:“像是你是我的小心肝,疼之爱之吾之唯一之类的,总之一定要听起来肉麻,越肉麻越好。”
肉、肉麻……
沈云亭仔细一想,回忆起了前世嘉禾要他提在画上的那些字。
她是挺喜欢肉麻话的。
沈云亭把这一点记在了心里。
黄昏之时,嘉禾端着素菜和清粥进来。隔了大半日,沈云亭总算又见到了她,朝她绽开一个笑,他本就长得极俊,一笑起来似春日含苞的花全在一瞬绽放。
嘉禾不由看得一愣,论颜色沈云亭当之无愧乃京城第一。
“嘉禾。”他低声温柔唤了句。
嘉禾垂眸将素菜和清粥放在离床不远的小桌几上。
“这几日你在药庐好好养伤。”嘉禾道,“我写了封信把你我的情况简单交代了一番,方才去找了村里专门替人送信的刘老头,让他替我跑一趟腿,将信送给我阿兄,相信过不了几日,阿兄便会派人过来接我们。”
沈云亭“嗯”了声,看着清粥素菜问她:“你吃过了吗?不如你我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