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故意为之吗?
维护她的名誉,以一己之力担下所有责任。
若是梦中,他的确有错在先,但现实却是她自愿与他合作,他还在她危难之际从天而降,救她一命,带她离开安国公府。
她心里千头万绪,一时竟无言以对。
曲明微正待说什么,却蓦然顿住。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屏息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
许久,她皱眉道:“阿鸢,好像是令……时员外。大白天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她习武多年,内力深厚,时缨觉察不到的响动,落在她耳中却是一清二楚。
时维?
来客栈?
时缨讶然了一瞬,复而摇摇头:“谁知道,他要做什么与我无关。但愿我们出去的时候不要碰上他,不然也太晦气。”
话虽如此,她却大致猜到,多半是吃喝嫖赌那档子事。
不禁对曾经的长嫂心生同情,不知她何日才能解脱。
两人又聊了一时半刻,因曲明微还有别的事要忙,便相约下次抽空再聚。
曲明微先行,时缨等了半晌,才戴好帷帽朝门边走去。
然而在她开门之际,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连忙收回手,透过缝隙往外看去。
三五名家仆打扮的人匆匆跑过,皆是熟面孔,其中一人身后还背了一个,用披风罩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头脸,只觉身形瘦小,像是女子。
时维那厮,在外拈花惹草还不够,居然开始做强抢民女的勾当。
时缨心生嫌恶,思索着等会儿下去就报官,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经意望见披风下露出女子的一角裙摆,样式似曾相识,登时怔住。
再看另一人,手里拿着根月杖,还有用于采购物品的竹篮……
丹桂?怎么会是她?难道……
时缨脸色一白,待那群家仆走远,她迅速推门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奔下楼。
厅堂中人来人往,临近午时,更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时缨听到“卫王”、“通济坊”和“外室”之类的字眼,却已无暇顾及,等住两位面善的年轻郎君,恳求道:“公子,妾身与阿妹进京探亲,不慎遇到歹人,妾身的阿妹被打晕绑走,生死不明,妾身一路跟踪至此,见他们将阿妹带去客房,只怕……只怕是要行不轨之事,可否请您施以援手,帮忙报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的大恩大德,妾身在此先行谢过!”
那人一惊:“京城之地,天子脚下,是何人如此猖狂?姑娘莫怕,这事我们管定了!”
他与同伴对视一眼,同伴迅速转身离去,他望向时缨:“我兄弟这就骑马去官衙,姑娘,在下随你上去看看。”
时缨摇了摇头:“他们人多势众,不知是何方权贵,倘若因此牵连您,妾身实在过意不去。”
说罢,她牙一咬心一横,独自拾级而上。
她无法站在这干等,时维丧心病狂,天晓得她晚一步,丹桂会遭遇什么。
梦中的情形在眼前复现,恐惧一点点侵占她的神思。
青榆和丹桂被安国公府设计杀害,丹桂临死之前还惨遭时维侮辱,她却没有救下她们。
她绝不能让同样的事再度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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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内,丹桂悠悠转醒,脖颈后传来阵阵钝痛,她仔细回想,意识到自己应是被人劫持了。
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突然,一张熟悉的脸闯进视线中,她吓了一跳,看清是时维,不由得倒吸口凉气,惊惧之下,眼泪夺眶而出。
时维凑过来,衣摆凌乱,面色潮红,空气中泛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丹桂适才发现自己置身于床榻,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连磕头求饶都艰难。
她极力往角落缩去,却被他扯住了脚踝,时维嘿嘿笑着道:“丹桂,你从了我,回安国公府吃香喝辣,不比去灵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强吗?识相点,别让我对你用强,你把我伺候舒服了,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丹桂拼命挣扎,直到无路可退。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手攀住自己肩头,眼泪愈发汹涌,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肖想已久的美色近在眼前,时维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他攥紧她的衣服,正想用力扯掉这碍事的布料,谁知下一瞬,房门轰然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