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她的父亲,开门见山:“明苑的死和崔家可有关系?”
她父亲崔朗在礼部当差,听了她的话,皱了皱眉:“你的礼数哪里去了?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一回来开口便是质问,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崔楚华望着眼前男人,不耐地皱了皱眉:“明苑的手上有只崔家的蓝玉镯子,若是此事与崔家有关,常修定然会一查到底。”
她今日没有对常修说实话……崔家祖上是做玉器起家,如今还有许多玉器铺子遍布通京。云鬟手上那只玉镯乃是极品,那个小小的鸢尾花痕迹正是他们崔家的证明。
那种品貌的镯子,向来都不会那到铺子上去卖,而是会当作礼物,送给需要打点的人。
叶贵妃与赵家出事后,陛下清理账册,五门世家除了公孙家和陆家,都有所牵连。陛下余怒未消,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他知晓崔家打点明苑一事,无疑是火上浇油。
崔楚华虽说对自己的父亲,对崔家有诸多不满和看不上眼的地方,但她也很清楚,自己一介女子之身能做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上,和她的出身不无关联。
若是崔家受了陛下厌恶,她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你与叔父祖父在盘算什么,我不想知道,我只问一句,明苑的死崔家可有关系?”
崔朗皱了皱眉,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那便好,那镯子在钟韵楼的云鬟手里,等风头过去,还是处理了的好。”
语罢,她微微垂首,道了声“告辞”,却被崔朗叫住:“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去给你母亲请个安吧。”
闻言,崔楚华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母亲?您说笑了,我母亲早二十年前就没了,您后院这个,我可不认。”
她说罢此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崔府,独留下崔朗吹胡子瞪眼,大呼“逆女”。
明苑之死血腥而离奇,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北山大营里也有许多人议论。
陆畅因为在夺旗赛里与王荣违规斗殴,被取消了资格不说,还被打了十五军棍,在家里休养了一个多月才重新归队。
原本以他的情况,该像王荣一样除名,永不录用,然而最后关头,龙四海却为他求了情。
她觉得陆畅在行军方面有天赋,若是好好规训,加以培养,以后许能成为一员悍将。
从家里回来的陆畅就像是被暴雨打蔫儿了的花,再不似往日那么上窜下跳,教习说东绝不往西,老老实实听训练习,让秦寒连连称奇。
他这小舅子,性格浪荡,从小到大被他那岳父打烂不知多少竹条,都没能改掉他的轻浮性子,没想到十五军棍下去,竟然有奇效。
列队中,龙四海正在演示枪法,身旁的崔四和左达却还在对明苑的死喋喋不休。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陆畅听得心烦气躁,转过头去,冷冷横了二人一眼。
接收到他颇为不耐的目光,崔四和左达识趣地噤了声。
台上,龙四海收了枪,清了清嗓子:“好了,这枪法我已经分解了,现在我便和秦教头一道给你们演示如何用这缨枪对战。”
说着,她扭头望向秦寒,朝他点头示意。秦寒拎了刀上来,走到一半却被恰好正在巡视的景随风拦住。
秋阳下,他朝龙四海微微一笑:“我来。”
说罢,便从一旁随意抽了把剑,上了比武台。
这一下子,在场的士兵都来了精神。
他们一进北山大营就曾听说过,龙四海的枪法和景随风的剑法并称双绝。两人离开北山大营后,便再没人见识过这“双绝”对上。
崔四轻轻推了推身旁的赵沉渊,低声道:“今天要饱眼福了。”
赵沉渊没搭理他,一双眼却是紧紧地追随着站在台上的女子。
龙四海见景随风上来,唇角勾笑,两人相互低头一礼,站在比武台两侧,演示开始——
龙四海的枪法矫若游龙,不似年少时那般锋芒毕露,但是却更加圆滑多变,景随风也不逞多让,剑影略过,速度极快,招式刁钻。
两人一来一往,在比武台上打得酣畅淋漓,让底下的人不禁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