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于苏宛菱而言,便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她每天都在等待宫里的消息,日复一日。
从前那个吏部尚书之子曾康昌所举办的活动,她都不屑参与,而现在为了打探消息,但凡是曾康昌会赴的宴,只要有女眷参加,她都会想办法讨要一些名帖,一同去。
耿宏求见过苏宛菱一次,苏宛菱并没有对他当日拦在城门口的做法有何看法,因为耿宏只是尽忠职守。
但见她对自己与从前相比淡了许多,耿宏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苏宛菱担心谭玉书,便以自己姐姐的名义向曾康昌打探消息,曾康昌倒不藏着掖着,十分直白道:“地牢那种地方我又怎么会去,又脏又臭。你只管说想打听谁,我帮你打听就是。”
耿宏说出谭玉书的名字,曾康昌立刻道:“他你就不必担心了,陛下亲自查证的案子,谁敢伤他分毫?便是在地牢里,也是日日有人看着的,损伤不得半点。”
如此,耿宏便松了一口气,又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苏宛菱。
苏宛菱得知谭玉书在牢里的情况安好后,心也放了下来,她感激道:“多谢你,我一直没有门路打探。”
“我们是朋友,你这么说也太见外了……当日在城门口,我也不是有意想拦你……只是……”
“我知道。”苏宛菱应声道,“我都知道的,你职责所在。”
耿宏听她这样说,鼻子略微有些酸涩,他抬手挠了挠,赶紧把话题转开:“你夫君……呈上朝堂的证据……是准确无误的吗?太子犯下这样大的事,简直闻所未闻。”
耿平侯府一直受太子恩惠,若太子真的倒了,他们耿平侯府恐怕也完了,所以这段时间他那父亲一直在朝中奔走,奋力为太子辩解,他的姐姐也聚集了不少名门贵女,暗中散播关于谭家诬陷太子的事。
他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苏宛菱,一是怕她担心;二是到底是自己家族在做的事,无论他怎么不苟同,自己也是耿平侯府的人。
苏宛菱缓慢却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亲眼所见。”
耿宏心下一沉,若真如此,那耿平侯府便不应该如此急切的为太子辩解,因为一旦陛下调查结束事实落罢,他们侯府反而会被牵连。
“真是没想到……”耿宏喃喃开口。
他原先是不相信谭玉书的控告的,以为苏宛菱只是替谭玉书说话,盲从站队而已。但如今亲耳听见苏宛菱这样说,他才确认真相。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对苏宛菱是十分信任的,并不觉得她会说谎。
石桌上的茶逐渐凉透,风吹落树叶飘到了冰冷的石桌上,凄凄冷冷。
气氛逐渐凝结起来,苏宛菱见此,忙转了话题,提起了耿宏的亲事:“我听说耿平侯爷替你寻了一门亲。”
一听到这儿,耿宏肩膀就耷拉了起来:“是我父亲擅自做的主意!我与那人连面都没有见过,如何能成亲?”
“你父亲不是准备安排给你们见面的事儿么?”
“可我不想见。我觉得结婚是要一辈子过下去的事,既然是一辈子,就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