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颇为紧张,她手中握着的弓箭都有些不稳,微微发颤着准备放下,却见高修然一把将那张弓握住:“是把好弓。”
她一听,三皇子果然对兵器感兴趣,忙欠身行礼:“这张弓是父亲当年走商时从一名牧民那儿买到的,若殿下喜欢,民女愿赠予殿下。”
高修然薄唇轻轻勾出一丝弧度,脸上却并不显露表情,而是对□□烟道:“你是王忱之女?”
“民女□□烟,参见三殿下。”
高修然眼眸略显森冷的朝着四周扫了一圈,原本在嗑瓜子的苏宛菱注意到他的视线,被迫起身上来,一同行礼:“拜见三殿下。”
他握着手中的弓,左右翻看了一下,又拉动了弓弦,随后沉默了片刻,将视线落回□□烟身上:“你可知道这张弓的来历?”
来历?□□烟一怔,她只知道这张弓是好弓,哪里会去打听它的来历,更何况一张弓罢了,左不过是用的木料和弓弦好,制匠人手艺好,难不成这弓还有什么过往?
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三皇子,见他眼中无半分笑意,眼神略带严肃的看着她,令她心生一惧,竟不敢开口回话。
苏宛菱心头也“咯噔”了一下,怎么回事?这弓还有来历?她视线在高修然手上扫了几眼,愣是没看出个缘由,她对兵器并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什么印象。
高修然见□□烟没有回话,便知不过是王忱做的局,想送他的女儿到自己身边来。
手段不错,可惜功课没做好。
他将手一翻,把弓举了起来:“这张弓名为‘蘅渡’,相传为北慕山一名猎户所制,靠这张弓他射杀了上千生灵,且每发必中,无论是猎豹狮虎,都能用这张弓射出来的箭一击毙命。后来这名猎户在山中遇一僧人,被僧人度化,封印了此弓剃度为僧,拜入北慕山中一间寺庙,法号‘戒蘅’。直至北慕山遭遇山匪袭击,山下村民被山匪屠戮,那名已出家的猎户被迫举弓迎战,击杀土匪,保村民平安。但其也因此破了杀戒,被逐出了寺庙。”
高修然静静说着,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一箭射中靶心:“后来山脚的数百村民为替戒蘅求情,跪拜在寺庙门外三天三夜,最后住持被感化,但因戒蘅犯下杀罪无法再入佛门,便将他收问寺庙杂役,留在寺中受香火赎罪,而这把弓,也被封印在了香炉之下。”
“村民感念戒蘅恩德,每每前来供奉,后来戒蘅老死,村民依旧上山祭拜,他们将此弓唤为‘蘅渡’,为戒蘅为救人而渡,非杀生之念。”
□□烟听到这里,一时间不知道高修然是喜欢这弓还是不喜欢这弓,立在边上不敢吭声。
苏宛菱却听出了因为所以,只是她低眉垂首,故不做声。
高修然此话其实并非是对□□烟说的,也并不是真的想对这张弓有所点评,他这些话,实则是对苏宛菱说的。他想展现自己的慈悲之心,让苏宛菱认为他是一个值得仰仗、拥有慈悲之心的君主。
如此一来,苏宛菱的话便能影响到谭玉书和苏家。
但偏偏苏宛菱是这样的态度,高修然微微眯了一下眼:这苏家之女,到底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听得太明白了故意装傻?
“这张弓我收下了。”高修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而是命人将弓收了起来。
□□烟明显舒了一口气。
“听说你擅做糕茶?”既然王家不断示好,高修然到底还是要给一些面子,便对□□烟说了这话。
幸福来得太快,□□烟都有些懵,反应过来时,忙应道:“是,是,民女会做一些安山县的糕点。”
“好,下午我会在书房议事,正想尝尝王小姐所做的。”
“民女定为殿下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