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淑却还在继续:“当年父亲宿在乐馆有了阿菱,却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受苦,若不是后来那舞妓没了钱要将阿菱发卖,把她带到了苏府门外敲门,不知道阿菱还要在外面受多少苦楚。”
“她从小在那样的地方吃苦,自然性子无法像常人一样柔软,事事都要强。因为阿菱与我不同,她没有安全感,她一直以来都很害怕,所以她什么都想要最好的,把最好的东西留在身边,才会让她觉得安心。”
“父亲若是能多关心她一些,便会知道阿菱是一个好孩子。”
门外,端着汤药的苏宛菱听到了屋内的谈话。
檐下的大红灯笼映出的微光将她的眼眶镀上了一层绯红,仿佛晕染了眼眸,她压抑着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眼泪却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原来在苏柔淑的眼中,自己只是骄纵了一些,只是缺乏安全感了一些……而自己前世却对这个真正心疼她爱护她的人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
屋内,苏健柏长舒了一口气:“我也只是多问一句,并没有真的怀疑宛菱。”
“可父亲问出这样的话来,就是在怀疑她。”
“是为父的错,日后我不会再问了。”苏健柏回答,他想起了再过七日的簪花宴,如今苏柔淑已在家中休养了一段时间,是该考虑如何向宫中禀报了,“今日皇后派了宫人送来了簪花宴的玉帖,这份玉帖既送来了我们苏家便要有人前去,如今你伤势未愈,怕是无法参加了。”
苏柔淑听到这里温柔一笑:“阿菱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参加这些宴会吗?我既没法去,便让阿菱去吧。她一定会喜欢。”
门外的苏宛菱浑身一震,这一世她既不愿重蹈覆辙,自然也不想再去簪花宴。更何况太子高巍奕本来就存了利用苏家的心思,她还是不去的好。
“阿姐,汤药来了。”
想到这里苏宛菱忽然在门外出了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她端着汤药走进来,看见坐在房中的苏健柏,便佯装道:“父亲也在吗?”
“嗯。”苏健柏轻咳了两声,想起自己对这个二女儿的怀疑,尽管对方可能没听见,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袖中还有那一枚玉帖,想起苏柔淑的话,便对苏宛菱道:“七日后的簪花宴,你阿姐去不了了,便由你代表苏家去吧。”
他将玉帖取了出来,递到苏宛菱面前。
苏宛菱却并没有接。
前世苏柔淑伤势更重,还没有这么快苏醒,所以也没有玉帖转送一事,是她自己偷的。这一世玉帖送上门来,她却并不想要:“父亲,我这里还有一事比簪花宴更重要。”
“什么事?”
“当日我救阿姐下山,因为没有马车,便向一位公子借了马车。只是后来我急着送阿姐见大夫,忘记向恩人打听姓名了。我们苏家受了这样大的恩,必然是要报的。现如今阿姐已经醒了,我想着能否将那名公子找到,前去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