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徐立猛地把沈路往后一拽,避开了沈父没有章法的一拳,自己一米七的小个头梗着脖子挡在沈路面前。
“沈先生!你先冷静!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这沈同学绝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
沈路却讥讽道:“我有人生没人养,自然不如沈先生你有教养。”
徐立急得青筋暴起:“沈路!你也冷静!”
沈路比他高出许多,轻轻松松伸手摁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到后面:“我很冷静。”
又道:“徐老师,你眼前这一对,不是什么要教育学生的家长,你跟他们讲道理没用的。”
出乎意料,徐立怒吼一声:“那你这么硬来就有用了?万一真弄出个好歹来,你想进派出所吗?!”
沈路竟然被徐立这一瞬间爆发的气势给镇住了。
沈父这会却捂着胸口晃了晃,沈母扶住他,把他搀回沙发坐下,又尖声大哭着扑向沈路,尖利的指甲是刺眼的猩红色,沈路险险地一侧头,避免了被抓破相的命运。
沈路一挑眉:“指甲保养得不错。”
沈母一愣,下意识缩了手。
她和沈父的衣着都很普通,看起来的确像是辛苦打拼却时运不济的模样,但她一双手却细白嫩滑,指甲也保养得极好,看美甲的状态,应该刚做完不超过一周。
上辈子,这对夫妻也是这个套路,装作走投无路找上他,声泪俱下地表示辛苦打拼十多年,如今眼见曙光就在眼前,却被合伙人骗了,资金链断裂,他们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才搭上了邢家的路线,听闻邢家大小姐和沈路有些交情,所以希望沈路出面帮他们一把。
但事实上,沈父这些年不过是在做些不入流的投资项目,既不肯脚踏实地做实业,又没有犀利独到的投资眼光,偶尔运气好命中了好项目,却又因为急功近利而早早套现走人,总的算下来是没挣着几个钱。
而沈母则不愧是与他夫唱妇随的同类人,半辈子两手不沾阳春水,一生之中最爱的事情就是打牌和交际。
都说儿子像妈,沈路出色的五官的确继承自沈母,而相比沈路,沈母皮肤白皙,五官轮廓更柔和,又擅长打扮,加上她柔顺的性格,极大地满足了沈父作为中年男人的自尊需求,这么些年,沈父不是没出过轨,但最终,沈母都靠着极聪明的手段和不争不抢的性格留住了他。
说句实话,沈母的脑子可比沈父好用多了。
这也是沈路尤其看不上沈父的原因。
沈母拿捏沈父最厉害的武器,是她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时候恰到好处地哭出来。
沈路刚说完,她就抹起了眼泪。
沈父又挣扎着站起来:“逆子,你看看你把你妈气成了什么样子!”
沈路点点头:“嗯,还有什么想骂的你赶紧骂。”
他指了指额头:“你再不骂,伤口就要长好了,骂起来就没有这么理直气壮了。”
旁边拎着医药箱的女老师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最后沈父到底还是服了软,任由女老师给他用酒精棉清理了一下伤口,就一个小口子,血早就止住了,最后贴了个创可贴了事。
因为是幼托班,创可贴是给小朋友用的,所以上头还有卡通图案,贴在沈父脑门上分外可笑。
闹了好大一通,沈父又提出要回老宅拜祭一下父母,沈路再怎么也不好阻止,便同意了带他们进老宅。
四合院早就空了,唯一值钱的那批绣品早就进了长绣集团新建的展馆——也就是宋家原来的厂址,那里有更高端的保温保湿技术,更适合绣品长久地保存。
沈路自己没进去,任由那两人进了大门,他守在门口眼神阴晴不定。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两个人出来了,沈路把大门重新锁上,扭头就走。
“站住!你去哪儿!”
沈路眼神不善:“我今年高三,还有不到一百天高考,我要回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