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子可还有事?”
江舒宁的冷淡疏离让陆行谦心头酸涩。
“没有了,我只是想告诉阿宁这事的起因经过,让你不要担心。”
“担心?我担心谁,还是说替谁担心?”江舒宁压低了眉眼,“我该担心的应该是我夫君,他如今身在徽州,为朝廷平定匪乱出力,也是操劳国事,并不比世子揪出乱党差。”
若说刚才还是冷淡,这会儿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陆行谦从未面对过这样的江舒宁,他手足无措,甚至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缓和这会儿的氛围。
江舒宁垂在身后的手交叠着攥紧,“世子若无其他的事情,就可以回去了。”
她这逐客令,下得不留情面。
即便是只见过两三面的人,以江舒宁的性子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可她偏偏说了,还是对着陆行谦说的。
陆行谦觉察出了她的情绪。可他并不想走,他还有许多话想对她说。
还有那个看似荒诞却处处有迹可循的梦境。
那个梦境中,他与阿宁是结成夫妇了的,他们亲密无间,恩爱非常,不会是当下他们这般模样。
“阿宁,前些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阿宁嫁给了我,做了我的妻子,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开心过,我”
“世子。”江舒宁打断了他,“您也说了,那是梦,梦里的事情如何做得了数,再说了,以现在世子与我的身份,谈论这些并不合适。”
陆行谦面上带了几分自嘲,“是我失礼了,冒犯了阿宁。”
“我已经成亲,世子再唤我曾经的闺名不大合适,若是世子不嫌麻烦,可称我为纪夫人。”说着江舒宁朝他行了一礼,极为恭敬。
陆行谦就这样看着她,一双黑黢黢的眼逐渐黯淡无光,仿佛失了神彩。
扯着干涩的唇,他道:“纪夫人说的是。”
“我走了,纪夫人,保重。”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江舒宁一句话也没说,就安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个背影开始模糊,再也看不见。
冬青走上前来,满脸担忧,“小姐,您怎么了”
她昂着头,从袖袋中拿出帕子随意擦了擦眼角。随即,展唇轻笑,“没事,就是有些难过”
她难过自己为何要将上辈子的事情记得那样牢,如果记得不清楚,现在或许就没有那样恨了。
江舒宁分明已经擦干了眼泪,可不知怎么的又冒出了不少,按住这头,那头又滴下泪来。
她真是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她珍视的人,竟就那样舍得看着她父母兄长枉死,看着江家变成那副模样。可笑的是他们都是妄死的都是冤死的,都是原本不该死的。
江舒宁气息越发急促,捂着脸尖头颤动,看着让身边的冬青白芍心疼极了。
可还未等冬青白芍说点什么,她竟双腿一软,眼眸发晕,差点就要倒下。
幸好白芍眼疾手快搀住了江舒宁。
两人扶着她回屋休息,直到周嬷嬷请来的大夫替她看诊,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但接下来那从大夫口中说出的话,差点让几个人也双腿发软。
“恭喜夫人,已有两月身孕。”
江舒宁瞠目结舌,哑然失声,她张了张嘴,踌躇了半天只问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