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那便好。”
陈时徽睨了安庆一眼,板正了脸,“公主可是问清楚了?若是问清楚,那便得开始上课了,可再耽误不得。”
安庆笑了笑,“夫子可以开始上课了。”
安庆这些反应落在陈时徽眼中既是好笑,又有些生气。
笑的是公主在深宫之中还能心思纯净,气的是他都教到公主三年了,却还未看到公主有多少长进。
算着日子,再过三月公主就要及笄了,及笄之后自然再不用授课。
可在安庆身上所能看到的成长,却让陈时徽十分愧疚。
倒是江侍郎的这位女儿,将将十七岁,还是少女纯质的年纪,却已经习惯于潜藏情绪。
也不知,究竟是喜是忧。
近日来,江舒宁可称得上闲暇。
除了隔日须得上课外,其他时候,她就在舒云院练字看书,没有旁的事情,闲散惬意。
这日,她正在房中练字,一内侍突然过来朝她递了封书信。
这内侍与她说,是宫门外的人地来的书信特传给江舒宁。
能给江舒宁递信的,无外乎是她父母。
再想想前日父亲被皇帝陛下擢升做了礼部尚书,朝中许多官员也因为京察官位有所变动。
莫非是哥哥外放时期到了,调回了京师?
想到这里,江舒宁赶紧将信拆开。但出乎她所料,这信并不是江聿嗣差人送来的。
这些是前些时候在西市救了她的陆行谦所写。
信上的内容便是关于那些想要谋取自己性命的贼人。
据信上所说,那三名贼人确实有幕后主使。那三人也是收钱办事,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除了江舒宁这桩案子,其手上还沾了不少血腥。
既然经常干这档子营生,嘴巴自然严,陆行谦费了些功夫才撬开他们的嘴,查到了幕后主使。而那主谋之人,乃是福安县主曾经的婢女,名为翠画。但那名婢女,在一年前已经嫁了出去。
按照翠画所说,她之所以想要害了江舒宁性命便是想报复。
可江舒宁并未害过她,又何谈报复。
她的理由也可笑,说是因为福安县主和江小姐两人不和,她替江小姐在福安面前说了几句好话,而后福安县主因为迁怒,将她随意配给了一名身份低微的小厮。
原本翠画已经认命,带着自己的嫁妆安生的嫁了,可偏偏那人极为好赌,一年下来,将翠画在福安面前积累的嫁妆败了个干净。
手上的余钱让翠画日渐艰难。她尝遍种种苦果,最终开始思量其起因,也便由此将这莫名的仇恨施加到了江舒宁身上。
一不做二不休,她便托了赌坊的市井之徒,找了关系,联系了那三名贼人,让他们寻找机会杀了江舒宁,以解她心头之恨。
据这翠画所说,陆行谦也有查过,桩桩件件确实对得上。
翠画丈夫嗜赌,那三名贼人也确实和那赌坊之人有勾结。
但细究起来,这前因后果仍旧是疑点重重。介于他已经查了好些时日,理应让江舒宁知道这内情,遂陆行谦将此事起因一一与江舒宁说得明白。
信末,他还言明将接着调查此事,若这事情真和福安县主有关,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会给她一个交代。
看完此信,江舒宁将信收了起来。
她望着窗外暗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