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世子!
赵崇贤愣神之际,咚咚的马蹄声在他身际停歇,他侧过头就看见自己的妹妹面上压抑着火气,眉心鼓起,嘴唇狠狠压着。
“七皇兄,我刚才喊你你为何不理我?你可知道你差点做了什么!”
赵崇贤知道自己妹妹脾气蛮横,但他们怎么说平常也是相处融洽,兄友妹恭,自己的这位妹妹还从来没对自己发过这样大的火。
“怎怎么了?”
安庆没有说话,只瞪他一眼,翻身跳下马车牵着马走到惊魂未定的江舒宁身前。
她自认自己是头回这样温柔的说话,“你没事吧,可还好?”
直到身体落地,江舒宁依旧有些恍然。
她一路驱驰过来,速度不算太快,可没想到在这处居然险些要与别人撞马。其实远远的江舒宁就注意到了,有一匹疾驰而来的马,但那匹马速度太快就好像没察觉到她似的,她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避开。
江舒宁摇了摇头,“多谢公主关心,我没有事的。”
她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陆行谦,但总归如今他是水师左卫的指挥使同知,平常只应在卫所忙着,就算今日碰巧在宫中与他遇见,不过也偶然罢了。
她微微侧身,抬眸看着面前的人。
陆行谦身姿挺阔,玄色织金云纹窄袖袍显得他气质愈发清冷,剑眉星目,他还带着少年朝气,与八年后同自己和离的人,全然不同。
现在的陆行谦眉目间还没有那股深沉,没有让江舒宁看不透猜不透的压抑。
他才大胜倭国,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正当时。
上辈子的记忆纷沓而至,画面交织重叠,江舒宁一时间都要喘不上气来。
那人说,他最后被处极刑。
是不是很疼?
江舒宁眼眶有些热,他们好歹夫妻七年,即便她心中有恨有怨,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感情剩下。
她将手指抠进掌心,疼痛让她缓过神来。忽视面前人的忧虑,她手在腰际,微微屈膝,“多谢陆世子相救。”
陆行谦因这称呼有些许意外。
以往阿宁不是这样叫他的,但又想他们已经许多年没有见面,自己错过了阿宁这几年的成长,生疏些也是正常,这般,于情于理都没有错处。
陆行谦看着较几年前已经亭亭玉立的人,压下那股莫名的失落,扬起唇角,“举手之劳而已,阿江小姐不用客气。”
他蹙眉,有些拗口。
身后的声音传过来。
“怎么有危险的地方,就总有你出现的?”安庆单手撑在腰际,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皇兄,再看看面前的江舒宁,忍不住斥责她,“你是不是傻的?我刚才就与你说了,叫你在那里练习,你倒好,傻不愣登的跟着我过来?你不知道这边危险吗,人家打的是活靶,你连五丈内的死靶都射不中,你过来做什么,你还真以为围场那次救了我自己就无所不能了?”
安庆说了一连串,显然没有注意到陆行谦的脸已经越来越黑。
江舒宁大致了解安庆的性子,她是刀子嘴,虽谈不上豆腐心,但也不至于硬的像块石头。
她并不在意安庆说的话,反倒是比起刚才的惊魂未定,现在松缓了不少。
江舒宁从自己背后背着的箭篓里,拿出那几个箭簇,“公主你漏带东西了,如果没有这个,您的弓箭不就没什么作用吗?”
安庆怔了会儿才想起,刚才在那边的时候自己被江舒宁气的慌,忘记将箭簇安到箭上了。再抽出自己身后的箭,光溜溜的连个头都没有。
如果再晚些,自己用这样的箭去猎那角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