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辞闻言,心下竟莫名生出一丝怅然来,她竟真的用不上他。
再见她唇边还含着盈盈的笑意,想来是真的悦性,却也是真的疲乏,待卸了妆发便往墙角的床榻去了。
待她躺下,那头李云辞便“噗”得合了书,随即吹熄了烛火,亦躺下睡了。
不多时,李云辞复睁开眼,下意识的朝墙角望去,只余轻而又轻的唿吸之声,细软如春日煦风。
想着她今日多半是去办他先头交代的事体,却这样晚都还不曾回,自然有些放心不下,倒不是为着她,只是若有不测,毕竟是因了他的交代,故而他心下不定也是有的。
他去院中瞧了几回,最后听到了马蹄声才知有人将她送回了。
既如此,倒是他多虑了。
月辉婆娑,静谧的屋中不知是何处漏进来了一缕风,倒似是谁人的一声喟叹。
良久,屋外又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布谷声。
只一声,便教李云辞眸中神色倏然净几,仿佛是破晓时透过的一丝光亮。
这原是他对贺瑶清最后一道试探,却不想来得这样快,快到教他忍不住怀疑,是否从一开始便冤了她。
她俨然一心为他,哪里像个为圣上之人。
李云辞随即放轻了手脚起了身,望了望床榻之上正是好眠的贺瑶清,见她全无防备的睡颜,遂撤了门闩出门去,待出了小院,果然见阿二正在不远处的槐树下。
阿二见着李云辞,激动之情难以言表,跨步上前来便要下跪,被李云辞一把拦住。
“那日属下错失了王爷的行踪,待找到您时已然在这处与王妃一道,又见王妃好似不曾于王爷有所不利,一时却也寻不到机会露面。直至那晚王爷给了莫声张的讯号,便只得暂且按住不动。”
“属下该死!”
李云辞听着阿二之言,却无多耐心,只淡漠道。
“长话短说,我不在这些时日,突厥各部如何,王府内可安好。”
“突厥都罗可汗先头身故,眼下突厥内乱,塞尔柱、钦察二部皆想取而代之,其他部族在观望,都罗可汗的长子如今地位摇坠,正要立威。阿大说,他回来时,已得了消息,塞尔柱与钦察怕是派了好些人混入城中,妄想取王爷性命,以此上位。”
“如今王爷您久未露面,想来突厥里好些人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