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面前落汤鸡一般的人,襦裙眼下纳饱了水,湿糯得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一层若有似无的曼妙,李云辞神色古怪,随即眯起眼,声线喑哑,“你又在作甚。”
贺瑶清一时瞠目结舌,她才刚在作甚?不过是瞧着他伤口可怖——
是了,他李云辞本就不慕她,甚至心下将她当贼人一样防备着,不让她出府,不让她给老夫人请安,如今他受了何样的伤,可不就是“干卿底事”么?
要她作什么态!
想起才刚下意识的“行事”,贺瑶清倏地一阵面热,心下是知羞识廉,可才刚腰间撞上了浴桶实在是痛,百感相交,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辩驳的话来。
随即低下头,置气一般闷着声,“是妾失礼。”
说罢,再不去瞧李云辞,迈腿爬出浴桶。因着眼下是李云辞在沐浴,故而那垫脚的脚蹬便不曾放置在侧,贺瑶清只得佯装无异,那艰难翻身的样子也委实算不得好看。正这时,身后的李云辞伸出手,一掌便扶住她的腰,四平八稳地将她托出了浴桶。
贺瑶清站定,头都不曾回,背着李云辞略略福了身,只道多谢王爷,便掀了幕帘出去了。
外头的俞嬷嬷早听得了里头的动静,原以为是新婚夫妻的打闹,待见着贺瑶清出来,一时怔楞,慌忙寻了干净的衣衫帮她换了。
“王妃怎得弄成这番模样。”
贺瑶清原是止了泪,被人这般一问,那眼泪便又要落下,又不想旁生枝节,只得强忍着,随即吸了鼻子,“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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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云辞穿好衣衫出来时,阿二寻来的大夫已然在候着了,贺瑶清垂眸在一旁瞧着,暗道她果然是多管了闲事,人早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又是宽衣上药,赤身露体,贺瑶清自然也不想瞧,遂替李云辞阖上门便去小厨房瞧先头备下的饭食了,虽说她如今心下不愉,可合该她做得却不能不做。
待一切准备妥当,贺瑶清正吩咐仆妇于房中布膳,那头李云辞已然上好药穿好外衫过来了,随即入内坐在案几旁,一旁的仆妇递上筷子,李云辞便用起了饭食。
贺瑶清立身站在一旁,垂眸不语,其实瞧着甚是乖巧,李云辞却总觉得她神情恹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