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许纾华捏了捏眉心。
“浣心,我累了。”
“是。奴婢这便伺候娘娘歇息。”
翌日一早,天边方才泛起浅淡的鱼肚白,侯府的大门边被人敲响。
有小厮匆匆赶到后院通禀:“侯爷,夫人,沈少将军带着聘礼来了!”
钿梅园的许纾华听得此事,倒是显得波澜不惊。
她垂着眉眼细细濯手,又擦了脸,这才坐到妆台前梳妆,从头至尾不曾说过一句话。
直到前厅的人都到齐了,她才姗姗来迟。
见到许纾华,沈以昭明显有了一刻的慌神,“微臣愚钝,不知皇后娘娘在此,问娘娘凤安。”
“少将军不必多礼。只说你该说的便好。”许纾华微微颔首,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她确实只是来凑个热闹,凭她对沈以昭的了解,这人今早会来她早就猜到了。
昨晚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吓唬许稚华,想让这丫头长点记性。
眼下沈以昭朝着宣敬侯和侯夫人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又说自己虽然能够负责许稚华的下半生,但也仅仅止于此,再不会多旁的。
“沈某虽有意对四小姐负责,但此事终究是坏了规矩的。再者,婚事本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家父愿在边境,故而沈某能给四小姐的名分也仅止于妾。还望皇后娘娘与侯爷,夫人体谅。”
许睿年起身将人给扶了起来,“以昭,此事本是稚儿有错在先,你还愿意接纳她,我宣敬侯府已是无以为报。”
“侯爷言重了。”沈以昭说着,目光却不自觉地从许纾华的身上略过,又极快地垂下眼去。
待一切尘埃落定,许纾华自然也要回宫去跟傅冉回禀了此事。
她好生安慰了父母几句,又礼数周全地拜别过后,这才转身出了宣敬侯府。
只是路才走一半,便有人匆匆追了上来。
“皇后娘娘,让微臣送您回宫吧。”沈以昭毕恭毕敬地朝她行了一礼。
许纾华拧着眉头看他,倒也不曾拒绝,只说:“想来陛下今日也有话要对少将军说。”
也算是默许了沈以昭的护送。
只是这样的护送,到底也不方便两人说话。
直到入了宫门,许纾华下了马车,沈以昭才上前来。
“娘娘,您的裙角脏了,擦一擦吧。”他说着递上来一方白帕,那帕子洁净,上面无半点花样与用过的痕迹。
许纾华心中明了,接过帕子盈盈行了一礼,“多谢少将军。”
沈以昭知道她这是会对了意,一直紧张着的脸色总算是稍有缓和。
“微臣前些时书信给家父,让父亲带了朝阳花的种子回来。将来若有机会,定会邀请陛下与娘娘一同观赏。”
他这话说得巧妙,即便是被人听了去也挑不出错处。
“好。”许纾华笑着颔首,与他拉开距离,“少将军莫让陛下等急了,本宫还要回宫照看太子,便先告辞了。”
“恭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