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才开口问他:“这簪子,是陛下亲手做的?”
傅冉不置可否,只道:“看来是我技艺不精,还是被看出来了。”
“……”
一时间,许纾华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这人只是送些奇珍异宝,她便也都收下了,可眼前这根簪子她却莫名的抵触。
她拧着眉头将簪子又细细看了一番,这样精致的东西自然是挑不出毛病,若非她瞧见傅冉手上的伤,也无法联想到这是他亲手做的。
可现在他捧着这么一根簪子在她面前又是为何?
为了让她心疼,为了试探她到底对他还有没有残留的感情?
许纾华想不明白,只将那簪子又放回到了木匣中。
“陛下,臣妾那日戴木簪无非是怕那些个金银首饰伤了颐儿。陛下的心意,臣妾领了。”
那人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有些措手不及,“纾儿,你……不喜欢?”
“想来陛下昨晚未得好眠,现下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许纾华说着站起身来,“臣妾也乏了,便不多陪陛下,先告退了。”
未等那人开口,她便已然放下怀里的暖手炉,转身离了凉亭。
一直到出了御花园,跟在身侧的浣心才敢开口,“娘娘您为何不收陛下的簪子,是不喜欢那上面的牡丹?”
牡丹国色天香,亦象征着富贵与权力,想必没有哪个有野心的女子会不喜欢。
许纾华摇头,绷着脸色没说话。
眼看着主子这是不想回答,浣心便也不再多问,扶着人回了宫里。
整整那一日,坤晴宫中的氛围都十分压抑,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浣心眼瞧着主子垂头绣着小太子要穿的肚兜,一件接着一连,半日没个停歇,终是忍不住了。
“娘娘,奴婢求您,快歇歇吧。再这样下去眼睛可要受不了了!”
手里忽然落了空,许纾华这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去看浣心,“别闹。”
“娘娘,奴婢没有闹。”浣心干脆将绣绷和笸箩给收拾了起来,“您这都绣了大半日了,眼瞧着天都要黑了,可不能再绣了。”
小丫头这话说得没得商量,许纾华也只能作罢,起身活动了几下快要僵住的手脚,便从窗户瞧见外面有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
“娘娘,奴才有事禀报!”
许纾华拧了拧眉头,这才让浣心将人带了上来。
“何事这样慌张?”
那小太监匀了两口气,这才说道:“回娘娘,宫门外来了个自称是侯府下人的。说是侯府出了事,想请娘娘出宫一趟,回去看看!”
“侯府?”许纾华的心头一紧,忙让那小太监去乾晖宫禀了一声,又让浣心替自己更衣收拾妥当,匆匆朝着宫外而去。
既只是说侯府出了事,又并非像上次一样传来侯夫人病重的消息的那便是不可外传的家事了。
许纾华一路上始终皱着眉头思索着,生怕是傅冉出尔反尔又要对侯府做些什么。
可若真是与皇帝有关,怕是傅冉也不会允她出宫……
正思索着,马车停在了宣敬侯府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