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十分护主,只要是许纾华做的,无论对错她都不允许旁人置喙半分。
故而自从许纾华重生以来,她虽然感受到了主子的变化,却也忠心追随着,不多话也不乱猜。
这会儿小丫头只乖乖点头,应着退下了。
屋里只剩了许纾华一人,她半倚在榻上,一手撑在矮桌的桌面,听着窗外的秋风萧瑟,心里闷闷的。
这件事情想必傅冉也能看出来蹊跷,只是这人最终要如何定案还未可知。
她昨晚那样疾声厉色地将人赶走,若傅冉当真心存愧疚重生于此,定然也会偏向于她。
只是怕……
思绪忽地被外面的脚步声打断,许纾华拧了拧眉头,便听得浣心的声音,“李公公这是?”
李卯笑了笑,“这是陛下让奴才拿来送给皇后娘娘的,都是南州进贡的好东西。”
许纾华掀了帘子走出去,浣心慌忙来服。
她沉着脸色扫过那托盘上的各路珍宝,淡淡道:“无功不受禄,陛下赐这些东西是以为何?”
李卯心想着他也纳闷儿呢,可面上却还是笑吟吟地回了许纾华的话,“回娘娘,这为何陛下倒是不曾吩咐奴才,奴才亦是不敢揣摩圣意。不若娘娘将东西收下,再亲自去问问陛下,如何?”
听他这么说,许纾华也没为难,只让浣心将东西收下,谢过圣恩,又让人好生将李卯送出了宫门。
“娘娘,陛下突然送来这么多东西是为何?”浣心说着将小件的一样一样妥帖地收起来,大件的搁在一旁,准备晚些时候放进库里存着。
许纾华挑了下眉没说话,只捏了一枚夜明珠在手里把玩片刻。
琥珀色的桃花眼里映出夜明珠的温润光泽,像是带了戏谑一般。
她心中明白,这些东西八成都是那人的赔礼。既是如此她便都收着,左右这人也说过愿意将所有都给她。
只是,她还得让这人知道。即便再多的珠宝珍玩也弥补不了他前世的那些错。
刘嬷嬷的事险些闹出人命来,自然也是惊动了慈昀宫那边。
只是太后并没急着来看许纾华,反倒是隔了两天才来坤晴宫。
“纾儿,可伤着你了?这几日哀家沐浴斋戒,为颐儿念了整整七日佛经,祈祷他平安长大,这才听闻了刘嬷嬷之事。”陈湘语一进门便拉住了许纾华的手,眼眶红红的像是才哭过,“那个老不要命的东西,哀家从前竟也未能发觉她是个这样的货色!此事是哀家疏忽,是哀家对不住你。”
太后说着又要落泪,许纾华忙扶着人在榻上坐下,“母后言重了。您不必自责,臣妾没事。中毒的是臣妾的一个婢女,如今也无大碍了。”
陈湘语一边念叨着没事就好,一边重重叹了口气。
“那老糊涂的这次怕是没命了。”
听她这话是有要等着许纾华饶刘嬷嬷一命的意思,许纾华没急着表明态度,只说这事发生时皇帝也在场,人也已经押入牢中审问。
“想来陛下定会给臣妾和后宫一个公正的交代。”
这话几乎是把刘嬷嬷最后的活路给堵死了,太后自然也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
没用的棋子自然是要弃掉,只是她这会儿多少有些不高兴,悻悻地绷着脸色没再提这事,转而要去看太子。
“怎么不见颐儿?孩子是要多见见人才能长得快些,也懂事。”她言语之间似乎都是在埋怨许纾华不会照料。
如今这后宫里虽是皇后管着,到底还是太后最大。
好在许纾华也不愿与她多做计较,正欲叫人将小澄颐给抱来,便听得外面传来某人带着冷笑的声音——
“儿臣还以为母后会在宫里多避嫌几日,想不到今日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