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丽歌扬眉:“公子想赌什么?”
闻玉望着那明丽眉眼,轻笑道:“若我取胜,歌儿便得依我描眉梳妆,未至暮时,妆容不卸。”
商丽歌眉心一跳,公子那手妙笔丹青无人能出其右,可这描眉上妆的本事却未能继得其万分之一,自早前公子替她画歪了鹅黄,商丽歌便再不让他碰她的妆容饰物,偏生公子似对此事异常执着,时不时就要提上一回。
商丽歌顿了半晌,忽而笑道:“如此也成,但若公子输了,也要依着我来替公子束发,不得推辞。”
公子那一头墨发生得实在是好,上回商丽歌好不容易拢着那墨发调戏了一把,却被丛云打断,丛云被公子撵了出去,她却被公子反调戏了回去,第二日起来,唇瓣微肿殷红似火,委实没脸见人。
如今想来,犹叫人耳根发烫。
商丽歌揉了揉耳垂,眯眼想着,若能再得机会,替公子梳个什么发髻好呢,飞天髻还是灵蛇髻?
闻玉一眼瞧出商丽歌所想,嘴角微僵,松手道:“你不会有这机会,莫忘了,你的骑术还是我教的。”
言罢策马而行,商丽歌同样挥缰,裙摆烈烈,宛若绽在马背的凌霄花。
上一次来这马场,还是她密谋逃离之前,那时她不敢在公子面前太过放纵,即便是策马而行也多有拘束。
这一回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她与公子已然交心,再无需顾忌掩藏什么,两人你来我往,击杖高扬马球腾飞,骏马长嘶之间酣畅淋漓。
商丽歌面上的笑灿若朝阳,闻玉瞧着,也不由跟着展颜。
都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然他只见她笑颜姝色,便已忘却心事,沉溺其中了。
闻玉摩挲指下缰绳,眸中微闪。
他已是她心悦之人,可他依旧盼着,她的爱意能一日重过一日,一分多过一分。
此时方知,他竟是这般贪婪。
这一场马球赛,最终还是公子胜了。
商丽歌再惋惜,也得愿赌服输。
公子下了马来,却又跨马坐到商丽歌身后,商丽歌只觉脖颈间微微一凉,一低眉见襟前坠了条精巧挂饰,并非一般的金玉之物,看着像是什么动物的齿骨磨成的,不足一截小指长短,中间还镂了个小孔,很是新奇别致。
“这是骨哨。”
“骨哨?”商丽歌头一回见此等物什,试着放在嘴边吹了吹,骨哨的声音低沉,却意外绵长,音落不久,便有两道暗影飞身而至,跪在商丽歌跟前。
“这是……”
“知道你不喜旁人跟得太近,这两人是我心腹暗卫,可暗中护你,平日不会靠近露面,但若有需要,你只需吹响骨哨,他们便会近前。”
商丽歌讶然:“这样一声他们便能听闻?”
闻玉忍不住勾唇:“他们都经过特殊的训练,对骨哨的声音异常敏感。”
红楼中本就有公子的暗卫,商丽歌一早便知。早前也有人将她的行踪日日汇报于公子,后来商丽歌为了逃离红楼,故意表达对暗卫跟踪的不满,公子便将人撤下。
如今公子重新同她提起此事,商丽歌顿时反应过来:“公子是怕韩氏近日会有异动?”
最近他们的确动作频频,韩氏素来敏锐,有所察觉也不足为奇。
“马上便是曲文谈了。”
商丽歌一怔,是了,又到一年一度曲文谈的日子,公子部署已久,如今时机成熟,今年的曲文谈上必会有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