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丽歌脑中一懵,待反应过来时已是丢盔弃甲,温凉的手掌贴在腰际,只隔了薄薄的一层布料,却逐渐炽热,连带周围的空气也沸腾起来,灼得人心慌意乱溃不成军。
蓦然,身后的门扉“笃笃”作响,有人在外叩门道:“黎大家,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商丽歌险些惊得魂飞魄散,唇上却又骤然一痛。公子好似发现了她的不专心,惩罚似的咬住她的唇瓣,一点点啃噬研磨。
“黎大家?”
门外的人没听到回应,又叩了一回,兀自嘟囔道:“莫不是我听错了?”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商丽歌的三魂七魄才逐渐归位,闻玉稍稍松开她,却是冷笑一声:“怎么,这么怕被人瞧见,我是你什么见不得人的情夫么?”
商丽歌抿了抿微肿的唇瓣,垂眸道:“公子非要这样?”
闻玉眯了眯眼,抬手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怎样?”
商丽歌眼睫微颤,蓦然扣住公子的手腕,屈膝一撞。公子一声闷哼,弯下腰去,商丽歌趁机挣脱他的桎梏,夺门而出一气呵成。
那片温热骤然远去,室中纱帘轻拂,寂寂无声。
闻玉额角青筋直跳,倏尔呵笑一声,打破满室寂寂。
好,真是好极了。
商丽歌一鼓作气奔出跨院,径直登上马车回乐善坊的宅院,直到阖上院门下了门栓,才觉得两腿战战浑身发软。
她踹了公子。
她竟将公子踹了。
商丽歌缓了几息,又立时奔入屋中,火速开始收拾东西。
走!走得越远越好!
窗台上的铜镜凌凌反光,商丽歌扫了一眼,蓦然顿了动作。
镜中的女子双唇微肿,其上还隐隐沾着点血色,眸中水光潋滟鬓发微乱,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商丽歌的心口“咚”的一颤,唇齿间好似还残留着公子的气息,愈发叫人脸红耳热。
她垂眸顿了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红晕渐渐褪去,手上亦是不停,却是将归置的东西又一样样地拿了出来,放回原处。
既然计划败露,她不可能再躲着公子一辈子。
有些事,总要解决的。
詹慕台在冬酩酒楼的厢房中。
从里侧的窗角望去,恰好能瞧见酒楼大堂的柜台。
此时,从门外进来一人,两鬓花白身形瘦削,右脚似有旧伤,一瘸一拐行至柜台前,打了两壶高粱酒。
詹慕台近日一直盯着此人,找了他许多年,不想兜兜转转竟跑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也不知是否是特意寻了这地方。
詹慕台折扇轻点,偏头吩咐道:“继续盯着他,再派人往澧都送信。”
侍卫领命而去,然甫一开门,却见外头已然立了一人,一身月白深衣,围笠遮面,周身气质温润,可立于咫尺前,却又有股隐隐的压迫感。
侍卫下意识地握了刀柄:“你是何人?”
詹慕台循声望去,见到门外之人微微蹙眉。那人无视侍卫威吓,竟是径直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