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阿瑜打开那木窗,往外瞧了瞧,天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以至于到了这个时辰,天看起来还是灰蒙蒙的样子。
可即使是天不作美,她今日也得把该办的事给办好,这般想着,阿瑜压下那股莫名不宁的心绪,转头同竹香说道:“待会让庄子上的马夫,套好马车,我们出去走走。”
竹香听到要往外走走时,眉眼间的欢喜都快要溢出来了,可转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呐呐的说道:“可是……可是,姑娘,没经过世子的允可,我们能往外头去吗?”
“那他说过我非得日日守在这庄子上吗?况且你不是一直在我耳边叨叨,他有多宠爱我,若是真如你所说,难道他会因为我想往外头去走走,就诘责我?那他对我的宠爱就不是真心实意,反而是虚情假意了。”
阿瑜甩给竹香好几个问题,问的她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随后听得姑娘说着世子怕是虚情假意后,一下子急眼了,当是回道:“世子对姑娘铁定是真心的,奴婢瞧的可是真真切切的。”
“要不姑娘我们过几日,再往外去走走,你这昨日才害得风寒,这会儿估计还在病中呢,当是好好调养的。”竹香委实是担忧着姑娘的身子骨,直言说道。
“我觉得今日好多了,低热也消散了,再把我关在庄子上,我怕是没病都给养出病来了。”
“再者,京都我们都来了这么久,我也想去看看京中的四衢八街、八街九陌,与江南有何不同,莫非你不想去见识一二?”
前世,阿瑜尚在国公府上为奴,还未被国公夫人赠予成言之时,有一回跟着嬷嬷出门采买,也是见过了京都的繁华,自然这后头所言的话,也是用来蒙骗竹香的。
刚竹香听到她说要往外头去的那神情,她可是没有错过,这小丫头本就是个贪玩的性子,只不过如今是按耐住了,近日强逼着自己变得稳重起来。如今想来只要她言语之中加以诱道,怕是半推半就从了。
竹香站在阿瑜的跟前,神色中尽显挣扎,而后犹豫的说道:“那就依姑娘所言。”
回完话之后,心中不断的念着,世子当不会怪罪吧,世子对姑娘那么好,怎么会舍得怪罪姑娘呢?竹香神神叨叨的喃喃了许久,可也没想着不诘问姑娘,但若是怪罪于她呢。
随后她给姑娘梳妆时,梳了一个百合发髻的样式,可往那妆匣子里翻了翻,一脸困惑的总感觉有哪不对,在用梳蓖帮着姑娘理发时,沉吟了一会儿想了起来,姑娘妆匣子里的那对玉兰钗不见了踪迹。
她对那双钗印象尤深,还是因为那对玉兰钗,是世子亲手带回来的,在姑娘昏迷不醒的时候,让她放进了妆匣子里头。
那对钗之前都好好的在妆匣子中,怎么如今就不见了,竹香脑子轰隆了一下,整个人摇摇欲坠的问道:“姑娘,这妆匣里头的玉兰钗,你有瞧见吗?适才我替你梳发之时,未找见那对钗。”
看着竹香惊慌失措的模样,再想及她口中所说的对钗,她不留痕迹的用手擦过袖口,随口问道:“一对钗罢了,丢了不就丢了,你急什么?”
“姑娘,你不知道,那钗是世子特意拿来赠给你的。”竹香急忙说道。
“经了成言的手?”阿瑜把成言的名讳从嘴里脱口而出,说完不自然的颔首。
竹香此时心里乱作了一团,也没有发现姑娘直言了世子的名讳,忙着点头呐呐的回道:“嗯。”
她的眸中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姑娘的妆匣子向来都是她管着的,若是少了一件别的物件,姑娘不追究的话,她也无需害怕,可那对钗,是世子亲手拿来的。
阿瑜见之她这副样子,想着袖口中的那对钗,她当是慎重才是,怕是不能当出去,那她适才就偷偷藏了三件,这一下便去了两,还剩下一个花鸟图式的簪子,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当些银钱来。
若是死当的话,也该是值不少吧,阿瑜只能如此希冀了。
“好了,你先别急,玉兰钗对罢,我方才好似还见着了,我现在找找,你快去叫马夫套好马来。”阿瑜对着竹香说道,随后自己假装在匣子中找了起来。
竹香尽管心里着急,可听着姑娘的吩咐,还是压着心中的不安,出房门往马厩那去。
阿瑜见她走后,从袖口中掏出那对玉兰钗,重新放进了妆匣子,而后心头想着一只簪子不能当足够的银两,看着那匣子中满当当的首饰,想着故技重施,再挑几样其他的拿去当掉,换取银两。
可这诸多的首饰中,当属是头面最多,可若是再拿到什么贵重的,让竹香发现了,捅到成言那里,肯定是会让他起疑心的。
她还是就拿着那支普通的花鸟簪子当掉罢,适才竹香没有发现妆匣子里这支簪子不在,想来少这么一支也不碍事,假若拿多了,怕再生出其他的变故来。
阿瑜惋惜的瞅着那匣子中的首饰,能用不敢拿,一时无言。
第43章 肖似狻猊
日至隅中,阿瑜才与竹香坐上马车,往京街的四衢八街而去。
竹香那小丫头听到她说,那对玉兰钗找着了之后,便放下心来,眉眼间没有了急色,坐在马车上,一路上便同阿瑜闲谈了起来,但多数时候都是她不停的说着,阿瑜安静的听着,有时会点点头,以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