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淑妃重生后 绘花猫 2627 字 3个月前

徐嬷嬷送了太医到宣明宫外,转回来时候便与江画说了说郑婕妤如今情形,她语气中有些感慨:“方才奴婢过去看的时候,郑婕妤可瘦了不少。”

“贵妃到现在还不知道的吧?”江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感慨,这事情到如今,郑婕妤当初虽然是有行为不够检点的地方,但现在却也没真的做什么,只能怪李佾这人行事无法无天,再往深了说,就是贵妃对楚王教养实在不太行,一味溺爱,才养出了楚王李佾这样目无尊长狂妄无礼的皇子。

“应当还不知道。”徐嬷嬷道,“不过楚王殿下是被贵妃管起来,应当最近都不会出乱子。”她知道江画现在最在意的还是千秋节的事情,千秋节上若是出什么纰漏,多半最后得要追究到她这个摄六宫事的淑妃身上来,虽然影响或许不大,但这种扯皮的事情还是越少越好。

“最好别出乱子。”江画忽地又想起来被吴王李傕带走那些人证物证,一时间又有些头疼——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李傕如果要闹出点事情,多半是要选在千秋节的,原因都很简单,只有在千秋节上发生的事情才足够让李章动怒,谁愿意在过生辰的时候遇到糟心事呢?她不打算插手到这些乱糟糟的事情里面,但也许这些事情还能回头主动来找她,所以——也是时候想想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得要如何应对了。

想到这里,她强打起精神看向了徐嬷嬷,道:“訾青昨天不是还说有些事情得要办?等会让启悟去找他,说最近下雪我伤口酸疼没精神,让他帮忙处理了,再把前天送来那两支梅瓶送到他那里去。”

徐嬷嬷听着这话,眉头皱起来,担忧道:“伤口酸疼,那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索性有些事情让贵妃来帮忙打个下手也行。”

“那就让贵妃来。”江画闭了闭眼睛,“快千秋节了,倒是不用让人来看,多休息就行。”

徐嬷嬷慎重地点了头,催着江画先休息了,然后才出去吩咐这些事情。

后宫这样动静很快就传到了李傕耳朵里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耳朵,向身边亲哥道:“还好淑妃娘娘把贵妃和訾青给顶到前面来了,否则我还得想办法把娘娘从这事情里面摘出去。”

他亲哥李傃面无表情地在桌上填九九消寒图,听着这话冷笑了一声,道:“若是不赶着这千秋节,倒是也不必像现在这样着急怕哪里出纰漏。”

李傕耍赖地在他哥旁边趴下了:“哥,你说的,要是有问题我来找你哭就行了,我哭给你看行不行?”

也许是因为情分不同,又或者是因为所处地位不同,李傃倒是不怎么赞同在千秋节的时候闹什么事情出来,只是他不赞成却也没阻止——有些事情就是注定要发生的话,那不如在有掌控的情况下发生,那样才可能有收拾的余地,否则怕不是要彻底闹得无法收拾。

“本来我是想着到时候若有什么事情都往訾青身上推。”李傕在旁边看李傃的画,“现在倒是好,贵妃出来,更方便了。”

“所以那天你打算怎么做?”李傃懒得听这些关于责任推卸的问题,在他看来,推卸责任没用,李章要是真的发火了才不会管这千秋节到底是谁在主持,只会把郑婕妤和李佾两个人一起处置让他们直接消失,追究责任那都是在能控制怒火能冷静下来的时候才会做的事情。

“那天不是有祝寿么,我就只打算让他晚一刻过来。”李傕已经想好了怎么安排这个事情,“宫妃那边我已经让人去和贵妃娘娘说,说郑婕妤现在病着,也不好带着病气出来,让郑婕妤在宫里休息就行。”

“贵妃应下了么?”李傃问。

“多半要应下来,她可没有淑妃娘娘那么好心。”李傕往后一靠,伸手从茶几上拿了个柚子在手里抛了两下,“说不定还要去咱父皇那儿嘀咕两句,说郑婕妤这样对圣上不敬之类的。”

“你总在算计人心。”李傃看了他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们若是不依着你的想法行事呢?”

“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都不能说是算计吧?”李傕不赞同,“我只是将心比心想一想,若他们都是磊落君子,那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然猜不到他们要怎么做,可偏偏他们都是小人,小人自私,自私的人行事大同小异而已。”

李傃倒是没评价这话对或者不对,他放下了手里的笔,看向了窗户外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雪花。

李傕跟着也看了眼外面,然后笑道:“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这一场场的雪,明年肯定是个好年成。”

在前朝后宫紧锣密鼓地准备下,很快便也到了李章寿诞日。

因多年没有举办千秋节的缘故,这一年的寿诞庆贺分外隆重一些。

宫中设了道场,请了佛、菩萨像,以及各种佛宝进行装饰,焚香赞贝,设斋奏乐。

乾宁宫中宫宴空前壮丽,八方来贺,群臣同乐。

在皇子贺寿的时候,楚王李傕便是依着李傕当初所想的那样,微妙地来迟了一刻钟,不仅来迟,并且还换了一身衣服,显然与刚才在殿中时候打扮不同了。

在这宫宴上皇子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李佾忽然换了一身衣服,大家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李佾没觉察到两边的目光,只匆匆上前来,呈上了自己准备好的寿礼:“父皇,儿臣给父皇画了一幅松鹤延年图,祝父皇松鹤长春,日月昌明,千秋不老。”

李章笑着让人把他的寿礼接了过来,和蔼笑道:“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匆匆忙忙,像个孩子一样。”一面说着,他一面命人把这松鹤延年图给展开,这画工是平平,比不得画院里面那些翰林,只是心意难得而已,李章便只夸了两句,便让李佾入席去。

李佾微微松了口气,回到位置上坐下,又悄悄看了看周围,又露出了一个心神不宁的茫然神色——他刚才是得了郑婕妤的一封信,郑婕妤说她今日没法来给李章贺寿,又想到之前宫中的流言,提醒他注意一些不要让人抓着了把柄捅到李章面前去。

想到之前宫里面流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似乎的确做错了,他不应当把郑婕妤牵扯进来,他那么喜欢她,可他却也没为她好好着想。

她现在不能在宫宴上出席,不能和淑妃贵妃一样正大光明地出现给李章贺寿,全是因为他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