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凤脸色不太好:“孩子他四叔四婶忙着在采石场小集市挣钱,说过几天回。妈,难道他们夫妻俩没告诉你?铭铭他四叔不在采石场干采石工的活了, 跟四弟妹一起摆摊, 两人可这个月挣不少钱。”
苏国胜赶紧悄悄扯了扯薛海凤的袖子, 意思是让她少说几句,自从老四夫妻俩也去做小买卖后,她说话就阴阳怪气的, 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点不见以前的贤惠。
按苏国胜想的,老四夫妻俩挣钱不也得往家里上交一半嘛, 他俩挣得多就交的多, 交到老太太手上, 还不是花在自己儿子身上?
苏国胜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家里历来就这样, 谁让老三老四都没儿子,老二的儿子不放在老娘身边, 怪不得他们大房能多占好处。
一直得利的思想传统封建的人, 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既得利益中, 总以为身边发生的变化不会超出传统习俗的约束以及自己的认知范围。
然而, 时代变了。
采石场这边。
孙美月背着孩子来了苏思跟苏婷的出租屋:“二丫头三丫头, 你们跟四丫头什么时候回村?”
苏思抬起头轻描淡写?说了句:“可能大年三十当天或者前一天吧。”
她们都对村里那个所谓的家没感情,恨不得再也不回去, 在外面房子虽说是租的,可日子跟家里比起来好过得不止一星半点。
更何况苏思才治好幽门螺旋杆菌不久,她不想再次被感染。
所以能晚点回去就晚点吧。
“这么晚啊?家里肯定等着你们回去打扫,不早点回去帮忙你们奶奶要生气的。”
苏思:“……”这话说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答,家里大扫除真就缺几个姑娘帮忙?
答案是不一定,只是她们不回去其他人要稍微多做点事情罢了。
苏思心里对四婶感觉有点微妙,这种感觉不好说,只能对家里的事避而不谈:“我们还有几个订单没做完,我大姐在的医院也是大年三十前一天才放假,她回镇上估计是晚上了,大姑家不好去住,我们留下大姐回来那天也好有个住的?方。”
关于大姐苏彤的话,苏思到是没撒谎,在医院工作,过年能放假已经是谢天谢?了,想提前回?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孙美月不好再说什么,几个丫头不管怎么样都是苏家的闺女,她们能任性多懒,她这个当儿媳的可不能。
苏国明夫妻俩摆摊时间不算长,钱却没少挣,他们这段时间下来,挣到的钱少说也有好几百。
苏老太那天听了薛海凤那一通含酸的话以后,就盼着老四夫妻俩带钱回家。
还有三个丫头,听说也没少挣,开学后就没再给家里交钱,问就说之前约定好暑假在采石场砸石子挣的钱会上交一半给家里。
她们现在既不在采石场干活,也不是干砸石子这活挣的钱,自然不会继续分出一半收入给家里。
而这个借口也被苏国明用了。
苏国明回家后,对着老娘殷切的面孔,笑着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话说得十分漂亮:“爸妈,这是我这当儿子的给您二位的一点心意,还请你们笑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多好的大孝子。
苏老太原本对苏国明给的一百块钱还算满意,可旁边冷眼看着她们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薛海凤冷不丁来了一句:“一百块四弟跟四弟妹两天就能挣到吧?才给咱妈这么点儿?”
她话音刚落,苏老太的表情跟川剧变脸似的一下就变了,但她发火的对象不是苏国明,而是孙美月。
毕竟在她看来儿子不管怎样都是好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儿子才会做错事,至于背后挑唆的那个人是谁还用说?
“老四媳妇儿,到底怎么回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是觉得自己挣了点钱翅膀硬了,我们老苏家配不上你了?”
孙美月心里可真是呕得不行,这个钱明明是苏国明定下的数量,要真是自己定,肯定是大房给多少自己就给多少了。
孙美月悄悄拧了苏国明一下,苏国明白了她一眼,脸上扯出一抹笑:“妈,不知道谁跟您说的闲话,其实我们在外面挣钱也不容易,每天起早贪黑想歇歇都不行,你们在家种?,?里没活的时候还能给自己放个假呢。我们挣的确实比当采石工多,但也没多多少,您觉得我给的钱让您不满意,是不是别人给了您更多?那这一百块我收回,大哥是长子,他给多少我就给多少行不行?”
苏国明一连串的话,把苏老太气得够呛,而且他还真把那一百块钱收起来了,转头问薛海凤:“大嫂?你跟我大哥给咱妈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