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他带回了船舱坐下。
而江勤书就这样被丢在船板上吹湖风。他身上的水染湿了身下的木板,冷意透过衣裤,使他无比难捱地瘫坐着。郭素带来的侍卫及云宁将他半围住,他抬头看着这些门神一样的人,露出畏惧不已的神色,磕磕绊绊地求道:“郭大人!郭大人!我已经知错了……”
郭素坐下后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窦瑜倒了一杯茶水。窦瑜还没有伸手去拿,又见他以手背轻触盏壁,道:“冷了。”
“劳烦再上一壶热茶吧。”
他对胡家的仆从说。
胡子岚跟着走进来,吩咐下人说:“还不快去?”
他似乎是顺着郭素的话在说茶,此话却也令江朝玉一震。
江朝玉略作迟疑后,屈辱地对身边的下人说:“还不快回家中,将我父亲请来!”
父亲到来之前,她只好陪着兄长留在船板上,看着舱中的郭家兄妹慢慢地,悠闲地喝着茶水。
胡贞也不敢再替好友说话,一直贴近父亲,老实地坐着。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江朝玉看到平素出门永远都要乘坐马车、仆婢环绕的父亲居然骑着马便匆忙赶来了。他身上的衣裳都还是早上穿的那件,来不及更换,额上遍布汗水,手提着衣袍小跑上木桥,朝画舫而来。
江勤书扭头见到父亲,既觉得终于得救了又感到惧怕,颤了两下,高声道:“父亲!”
江围却没有理会儿子,直接走进船舱中,讨好地看向郭素,吞咽了一下口水,道:“听闻郭大人近日归郡,正欲摆下宴席请您到寒舍,为您接风洗尘。”
“那倒是不必了。”郭素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视线又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的江勤书。
江围转过头,沉着脸扫了自己的儿女一眼。
……
江朝玉登门来访时,胡贞心中的气还没消。
这几日江家很不太平,但江朝玉惧怕中更多了几分痛快。江勤书惹到了郭素,即便父亲一向疼爱庶兄,也气得请了家法将他狠狠痛打一顿,姨娘如何哭求都没有用了。
江勤书本就快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通藤条打下去,从皮到骨吃足了苦头,在床上哀哀呼着痛躺了一日后,又被强行拉起来跪祠堂。
虽然她连带着被父亲狠狠训斥了,可也仅仅是禁足几日,与兄长相较之下倒不算是什么惩罚了。
禁足后才想起胡贞这边还没有安抚,便主动登门来同她认错。
胡贞也没躲着她,一见到她便冲她撒气道:“你兄长冒犯了秦珠,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再去见她!”
她回家后才得身边的婢女提醒,恍然明白过来,以江勤书好色的个性,当日一定是为了在舱外偷看秦珠。秦珠貌美,不知怎么被他惦记上了,才借妹妹遮掩,悄悄来看。
“父亲也怪我疏忽。郭家现如今可是河州最惹不起的,你们兄妹倒好,头回见面就将他家得罪了!”
“我也后悔死了。”江朝玉握住她的手,摆出羞愧的神色道,“阿贞,你就原谅我一回吧。父亲狠狠罚了我们兄妹二人,也算为过错付出了代价。”
江朝玉又示意贴身婢女上前,将一路抱来的盒子放在凉亭的桌上,说:“这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糕,我特意买来与你赔罪。”
胡贞不想理她。
两人僵持中,有匆匆的脚步声靠近。
是婢女过来了,对胡贞说着:“娘子,夫人叫您去前院呢!奉都城那边的人到了,夫人要您去见礼。”
胡贞站起身,噘着嘴撵人:“不与你说了,我堂兄到了府上,这便去见他了。”
说完就将江朝玉独自抛在了亭中。
江朝玉看着胡贞离去的背影,也不好在别人家中久留,只能带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