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对他的这个称呼,颇为不适应,她又不是小玩意,怎么就归他了?钟璃正色道:“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三叔日后用银子的地方肯定有很多,我如今也有不少钱,足够我花,三叔快收着吧。”
裴邢曾给她买过衣服和首饰,虽说是觉得她戴上好看,才买的,总归是送了,他也懒得再买重复的,才让秦兴备了银票。
见她再三推辞,裴邢不悦道:“给你你就收着,磨叽什么?还怕日后让你归还不成?”
钟璃:……
钟璃有些无语,总觉得他这张嘴,能将一切氛围都破坏掉,她心中的感激都散了大半。
等她将银票收起来后,裴邢才将人按在榻上,他神情慵懒,唇边带着一丝笑,道:“若真感激,就用其他法子回报三叔。”
钟璃:……
她木着一张小脸,被他扭成了各种姿势,亏得她韧性好,饶是如此,到最后,钟璃也有些气喘吁吁。
裴邢好像格外喜欢她面色滴血的模样,会不自觉轻啄她,先是小脸,后是唇,再是锁骨,一点点将吻痕,印在她身上。
钟璃受不住时,眼睫会不自觉轻颤,死死咬住唇,他却很坏很坏,有时甚至会故意坏笑着凑到她耳侧,压低声音,道:“唇都要咬破了,想叫就叫,三叔又不会笑话你。”
钟璃真想堵住他的嘴。
今日也不例外,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唇角微微翘着,那张俊美又邪气的脸,凑得很近,汗珠顺着他健硕的肩膀砸了下来,落在了钟璃胸口上,她不由打了个激灵。
她努力紧绷着一张小脸,权当没听到他的浑话,她若给他反应,他只会得寸进尺。
见她不吱声,裴邢低笑一声,再次吻住了她,夜色逐渐加深,月亮高高挂起,夜风吹起时,钟璃隐约听到,他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钟璃羞得小拇指都蜷缩了起来,实在忍无可忍,拿起一旁的衣服,就去堵他的嘴,堵是堵住了,堵完,才发现拎起的是自己的小衣,裴邢愉悦笑出声时,钟璃才意识到,他又是故意的。
钟璃就没见过这么可恶的人,好想踹他一脚啊,不等她蹬到,小腿就被他抓了起来。
等钟璃睡着时,夜已深。
睡醒后,想起他的可恶,她又有些气咻咻的,以至于,秋月瞧见桌上的银票,惊讶的询问是不是三爷给的时,她完全没了将银子归还给他的念头。
钟璃道:“将银票收起来吧。”
秋月偷偷估计了一下,觉得肯定又是一万两,她将盛银票的盒子取了出来,道:“像三爷这样大方的男人,只怕整个京城都寻不到一个,依奴婢看,能嫁给三爷,也是一件极好的事。”
秋月只觉得自家姑娘哪哪儿都好,只要她愿意,都无需施手段,就能成功嫁给三爷。
钟璃不想听这些,怕秋月时不时会念叨一下,她很干脆地戳破了她的幻想,“他连郑姑娘都瞧不上,你以为会瞧上我?如今正贪图新鲜,都没娶我的意思,你当是什么意思?在他眼底,我估计连给他当侧妃都不够格,不然又岂会拿银子打发我?日后少白日做梦。”
秋月闻言,只觉得手中的银票都变得烫手了起来,她将银票搁在了紫檀木盒内,泄气地撇了撇唇,“他不肯娶,是他的损失!看他日后能娶个什么样的!”
钟璃也没想嫁他,没希望是一说,就算有希望,她也不敢嫁,他日后要登基为帝,凭她的身份,若真入了后宫,也不可能被立为皇后,届时他佳丽三千,单想想那种,被迫卷入争斗的日子,钟璃都觉得窒息。
她根本不是个有大志向的,只希望后半生,能平安喜乐,与承儿开开心心地生活就行。
镇北侯府,顾知雅打算今日离开京城,顾霖的病情比之前减轻许多,起码不像随时能丢掉小命的样子,她还有一双儿女留在封地,心中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去养心堂辞别时,张嬷嬷却道:“老太太昨日染了风寒,至今尚在歇息,奴婢就不喊她了,世子妃一路顺风。”
顾知雅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她哪是染了风寒,前日,她过来给老太太请安时,丫鬟同样说她在歇息,顾知雅还有什么不懂的,只觉得祖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在她和钟璃之间,选了钟璃。
她很想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却终究没敢任性妄为,她在养心堂门口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边磕边泣不成声道:“孙女不孝,日后没法在祖母跟前尽孝,望祖母日后保重身体。”
室内,老太太自然听到了她的话。
她闭了闭眼,仍旧没见她。
顾知雅被丫鬟劝了起来,随后又去了镇北侯那儿。
镇北侯的住处在前院,他的住宅是房屋最多的一个,红砖绿瓦,建筑恢弘,院落门口还种着两颗梧桐树。
此时,镇北侯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
短短几日,他像是老了十岁,鬓角都添了白发,他还染上了风寒,这几日都告病在家。风寒对他来说,其实无碍,让他这般痛苦的,其实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