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并未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们。
回到摘星阁时,不过寅时三刻,钟璃又睡了一会儿,醒来时,胸口还有些疼,昨晚他不知轻重,捏了好多下。
她不自觉叹口气。早上见他有些不高兴,她也没敢提顾霖的事,不过,他昨晚既然没将她赶走,大抵是收下她的讨好吧?
钟璃巴掌大的小脸不自觉皱了皱,实在猜不透裴邢的心思,面对他时,无端有种受挫感,她生得美,这是众所周知的,自打十四岁起,见过她的男人,总会不自觉流露出惊艳和痴迷。
裴邢与他们都不一样,每次被他推开时,钟璃都会怀疑,是不是她还不够美?
不过,他冷淡的反应,倒也是个好信号,等她偿还掉他的恩情,许是用不了多久,他就彻底没了新鲜感,到时也能一别两宽,好聚好散。
她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攒够银子,解决掉对手,为以后铺好路。
她没敢再耽误,连忙爬了起来,今儿个是正月十五,给老太太请安的人肯定很多,钟璃想早去早回,免得遇到旁人。
钟璃收拾妥当时,天色刚蒙蒙亮,外面雾气很大,比寅时都大,整个小院都被雾气笼罩着,站在门口,都瞧不清院墙。
钟璃让秋月歇息去了,带着夏荷去的老太太的住处。
她们过来时,老太太已经起来了,镇北侯竟也在。
小玫将钟璃迎进了西厢房,“姑娘先在这儿稍等片刻吧,侯爷一会儿就走。”
钟璃颔首,小玫十分细心,怕她冷,还让丫鬟给她备了手炉,钟璃弯了弯唇,道了声谢。
室内,气氛十分凝重,镇北侯正与老太太说顾霖的事。
他没提顾霖得了脏病的事,只道:“他打小就顽劣,本以为大了会好些,谁料最近越发不成体统,再这样肆意妄为,早晚惹出大事,我索性将他送去了庄子上,等他认识到错误,再将他接回来。”
老太太年龄大了,早已不问事,裴邢也特意叮嘱过,不许拿这些糟心事去打扰她,是以,昨日的事动静虽很大,老太太却一点不知情。
闻言,她不由蹙眉,忍不住劝了两句,“你什么时候管教不成,这大过年,正月还没出,就将他送走,这不是让孩子寒心吗?”
顾霖之前没少在老太太跟前埋怨镇北侯偏心。
他是嫡长子,按理说,理应被请封世子,镇北侯却迟迟没上奏请封,顾承没摔伤前,不少人认为,他是想将爵位传给顾承。
镇北侯道:“母亲不知他惹了多少事,整日流连烟花之地也就罢了,回府后,连丫鬟都糟蹋,昨个他还对三丫头身边的绿凌下了手,再不将他送去反思,只怕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花柳病并非不能治愈,前期若不严重,尚有治愈的可能,镇北侯将他送去庄子,一是让他反省,二是为了让他养病,怕传出风声,昨日他雷霆手段,将府里的丫鬟都敲打了一番。
镇北侯这会儿心情相当糟糕,钟氏去世的这几年,他一直浑浑噩噩,也没过问府里的事,怎么也没料到,顾霖会歪成这样,生病后,不仅没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反倒闹得府里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