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小猫儿性子实在很软,一生气就要掉眼泪,耳尖气得发红,露出尖尖的小牙想去咬人:“你别骗我,我才不相信你。”

徐敬山又笑:“我不曾否认他不欢喜你。”

他慢条斯理站起来,理了理袖摆:“我方才不是说了,这世上万事都得有个缘由,你猜他欢喜你的缘由是什么?”

秦晚妆站在原地不动了,眼眶红红的,心里空落落一片,唇角蠕动几下,抽抽噎噎的:“我、我这样好,自然值得漂亮哥哥欢喜的。”

徐敬山拄着树枝:“大抵罢。”

他听着小猫儿抽抽嗒嗒的声音,突然生出一丝久违的怀念,俯身点点小猫儿的额头:“你同阿桥真得很像。”

倏尔,他笑起来:“这样吧,你若是往后不喜欢你那漂亮哥哥了,便来找我,我瞧着你的模样,心里倒是很欢喜。”

“我生得也不差,是不是?”

徐敬山踏着月色回到西巷小院。

他闲暇时爱离开封地在云州四处闲逛,故而在这儿也置办了宅邸,他接过小厮递来的锦帕,不紧不慢擦干手上沾的花露,微掀眼帘,瞧见廊下的秦镶。

“殿下。”秦镶远远迎上来,脸上难掩喜色,“秦湫同意了。”

徐敬山斜斜睨了秦镶一眼,心里觉得十分可笑,微微笑出声:“二公子如何同秦长公子提起此事的?”

“让我猜猜。”他道,“你告诉他,教他让出功绩是秦相的吩咐,是不是?”

陈述的语气。

“是。”秦镶没想到徐敬山有这样的反应,脸色到底挂不住,“若我爹真知晓了这件事,他也会这样吩咐。”

“我可听说,秦相最疼爱长公子。”徐敬山笑道,“若是秦相知晓你这样抢占了他爱子的功绩,当真不会怪罪你吗?”

“是——”秦镶咬牙。

“秦湫先前是风光,可他现下只是一介商贾,商贾手里握着这样大的功绩有什么用,白白浪费,还不如给我,也算他为本家做些贡献了。”

徐敬山淡淡颔首:“你说是,便是罢。”

天底下总有自以为是的蠢人。

救不得,也没必要。

徐敬山拄着树枝,摩挲着往灯下走。

秦镶站在廊下,看着徐敬山清雅如仙的背影,眸光闪烁。

所有人都觉得他比不上秦湫。

他认了。

纵然他比不上秦湫,那又如何呢。

在秦湫背弃本家,自立门户的时候,他就已然沦为弃子了。

他不一样。

他才是父亲最器重的人,他有比秦湫光明远大百倍的前程。

鹤声发现,近日的小猫儿总是怏怏不乐,此时像霜打的花骨朵儿一样,懒趴趴地躺在软榻上,任由昼光打在她的小脸儿上。

若是往日,这娇气的小东西早已哼哼唧唧,教人拉帘子了,或许拉了帘子还不够,还喜欢过来蹭蹭他,等着被他抱起来,慢慢哄一哄。

“往往。”鹤声低头看她,抿了抿唇,他握紧手里的青玉耳串,有些紧张,轻声细语,“你近日是不是不大舒服,咱们叫郎中来瞧一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