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他想起上辈子江曲荆的死状。

原本温和的人跪伏在瓢泼大雨里,像条狗一样大声哭喊,祈求自己放他一条生路。

他说,他爱秦晚妆,他也舍不得她受苦,但他没办法,他也有说不出来的苦衷;他说,他不想娶越庆侯家的小姐,但是他没办法,他不能让爹娘失望。

他说,殿下,放过我吧,我把秦晚妆送给你,放过我吧。

啧,废物。

鹤声冷冷扫了他一眼。

碍眼。

怎么还不死呢?

他有些不耐烦,指尖按上腰间的短刃,轻轻摩挲着,只要一刀,轻轻往他脖颈上一划,这个废物就再也不能出声了。

绵绵软软的触感在手心荡开,鹤声有些恍惚,秦晚妆轻轻挠了挠鹤声的掌心,有些迷糊。

小醉鬼喝了酒就不认人。

秦晚妆循着声音往前看,只看见个穿灰衣的人,那人瞧着温和儒雅,但是为什么要带她回家呀。

她又不认识他。

真是奇怪的大人。

“漂亮哥哥,他是谁呀?”小姑娘扭头看鹤声,眉头拧得紧紧的。

鹤声低低笑出声,嗓音带着诡异的沙哑。

“死人。”他听见自己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回到三千字了!

鼓掌!

第17章 矜持

什么意思呀。

小姑娘狐疑地抬起头,鹤声却轻轻捂住她的眼睛。

漂亮哥哥的手冰冰冷冷的,像千年不化的坚冰,却没什么刺骨的寒意,少年人长身鹤立,身姿清雅挺拔,带着点苍茫大雪中细赏红梅的美感。

鹤声轻轻笑着,“往往,不要睁眼。”

秦晚妆伸出小手,扒拉扒拉鹤声,但还是乖乖巧巧闭上眼睛。放心吧,她可乖啦。

漂亮哥哥不想让她看,她就不看。

上哪儿找那么听话的小孩儿。

她发自内心地为自己骄傲起来。

乖乖的小孩儿总是让人省心。

鹤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漫不经心俯身捡了几枚石子,语气散漫,“江世子,久仰。”

江水映着霞光,少年人的面容显得朦胧瑰丽,唇角清浅的笑意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奇诡。

还没等江曲荆出声,石子猛地甩出去,划过几道暗影,空气好似都歪曲起来,光影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