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一直等候在府外,看到卫怀柔出来, 才跟着舒了口气。见他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风月不敢问什么,跟着上了马车。
“拿毛巾来。”等上了马车,卫怀柔有些厌倦地道。
风月把刚刚准备了的烫好的布巾递了过去。
卫怀柔看了一眼,掀起袖子,把系在腕上的那条红绳取下放在一边,把布巾叠了几叠敷在上面。
布巾是放在准备好的热水里泡过的。风月以为他是要擦手, 却没想到这拿着就觉得烫手的东西能直接敷在肌肤上。
过了一会儿, 卫怀柔才取了下来。
被烫热的东西敷过的肌肤泛红,还有一点淡黑浅紫的痕迹隐约印在了上面。夜里看去有一点吓人。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拿起刚刚解下来放在一边的红绳,想要重新戴进去, 却发现有些紧了, 掐住了手腕上的肉。之前戴过长命锁, 腕上的肌肉早就坏死了。若是执意戴着, 被绳子掐住的那块肉估计会变黑。
卫怀柔慢慢皱了皱眉, 将袖子放了下去。
那可是谢安送他的第一样东西。
他可不想就这样扔了。
已经是熄灯的时间了,绣云将屋门里的门栓插上,才转身走进了屋里,见谢安还在看账本,就皱着眉打着哈欠道:“姑娘还不睡吗?”
谢安放下账本,看了眼天色才知道夜深了,柔声道:“不用管我,你先去睡吧。”
绣云困得厉害,强撑着眼皮嘟囔了一句:“那好吧。”说着,她就把正屋里的蜡烛给吹熄了,才转身回到了隔间里,将帘子拉上了。
前几日忙别的事情,上半月的账本就没来得及看,只能留到了今天。若是拖到明天,只会欠地越来越多。还好只剩下几页就看完了,用不了多少时间,谢安就打算看完再睡。
等校对完最后一行,她才合上账本,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把发髻松了。
乌黑的发丝散落到了肩上,她伸手轻轻拨了拨。这两日抹了头油,发丝倒没那么容易就打了结,也就不用像往常一样花费功夫去梳。
只是她刚刚解开了上衣的扣子,屋外就传来敲门声。
谢安微微蹙了蹙眉,将解开的领子重新系上。
屋外隔间里绣云已经睡着了,谢安就没有再把正屋里的蜡烛点上,而是直接出了里屋。她隔着门唤了一声,却没有听见人答应,犹豫了一下才拔了门栓将屋门打开。
“姐姐。”卫怀柔站在屋外,望见谢安,温顺地唤了声。
谢安有些讶异,只是还没等她说话,他就忽然走近了两步,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怀柔?”那双手紧紧缠在她腰间,没有要松开去的意思。谢安蹙了蹙眉,轻声唤了句。
不知道这么晚他来找她是发生了什么,谢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过手去,把手轻轻放在他背上拍了拍。
卫怀柔细细嗅着熟悉的温暖的味道,微微眯了眯眼。
“我今天心情不好,”他抬睫,低着声音带了几分央求的意味,“晚上想留在姐姐屋子里,可以吗?”
明明在他搂住她的时候就猜到了些,只是他从嘴里说出这些句子来,又变了几分味道。
谢安垂睫看着他,见她久久没答应,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又多了一点委屈。她犹豫了一会儿,往屋里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从腰间抽出一只手去,将屋门又打开了一点。
“姐姐真好。”知道她同意了,卫怀柔嘴角绽出一个温顺的笑容来,松开了搂住谢安腰的手,进了屋子,将屋门关上。
因为这两日来了月事都不大方便,绣云都睡在外间离谢安近一些的地方,若是肚子疼或是别的事起来也能方便些。
看到绣云睡在外面,卫怀柔才想起这两日谢安身子不方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