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前几日回谢府的时候,王氏告诫过她现在要保重孩子,她才只好一直忍着没有把人赶出去。
她每日晚上都因为恶心呕吐或者其他焦虑的原因睡得很晚,甚至几夜都不曾合眼,也请过大夫来看,但只说是怀孕的正常现象,谢瑜也只好将就着。
只是昨天徐氏看见了别家的儿媳每日早起给婆婆丈夫请安做饭,就让她也照做。谢瑜拒绝了,但崔白却劝着她要孝敬娘,谢瑜只好答应了再早些起去请安的事。
所以今夜她早早沐浴洗漱完了,躺到了榻上歇息。
只是和往常一样,她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几次都叫醒了丫鬟给她端茶端痰盂。
一直折腾到了深夜,才好不容易睡去了。
因为睡得晚,谢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在榻上发了会儿愣,才慢慢清醒过来,一下子意识到已经很晚了,便忍着火气喊来了丫鬟质问。
丫鬟吓了一跳,解释道:“夫人怀着身孕,昨晚又那样晚睡,所以、所以才没有来叫醒夫人。”
“出去!”谢瑜呵斥道。
丫鬟放下洗漱的东西出去了。
想到一会儿的事情,谢瑜忍不住觉得委屈,抬手拭了下面庞。
她穿戴好了衣裳,连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走出了屋。等到了徐氏的屋子,房内已经站了几个丫鬟。
崔白坐在徐氏旁边,春杏则微微垂首站在他身旁。
看见谢瑜一个人进来,春杏忙低声吩咐身旁傻站着的丫鬟道:“还不去扶一下夫人?”
崔白抬头看了眼谢瑜,见她发髻有些松垮地散了几缕发丝下来,妆容也没有细心化过,只是粗浅地抹了个胭脂,他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徐氏也已经在屋子里等了谢瑜一个人许久了,也冷着脸没有说话。
只有春杏一个人在招呼丫鬟端洗漱用具还有茶点上来。
谢瑜瞥了一眼春杏,冷冷偏过脸去,看见崔白才微微笑了笑,软软唤了句:“崔郎。”
崔白点了点头,示意她给徐氏问安。
谢瑜这才想起来,便掀裙转身要给徐氏请早安。
“谁让你给我请安了?!”徐氏忽然冷不防又没好气地重重问了一句。
谢瑜愣了愣,要伏身请安的动作也顿了顿。
徐氏深深呼了口气,却又不说话了,就让谢瑜半蹲地站在屋子里。
谢瑜受不了,站直了身子,忍着委屈道:“是昨日母亲让我今日早上过来问安的,今天怎么又这么说?我还怀着身孕,连早饭也没有吃就匆匆过来了。”
“早上?”徐氏冷笑着反问了一句,“现在还是早上吗?我说一句你就还我十句,别人当这个婆婆都被儿媳好吃好喝地供着,崔白娶了你进来,却成天只会待在屋子里休养!就连一个妾室都比你懂得孝敬我啊!”
徐氏说着,又叹息了一声,讽刺道:“是我命苦,赔了彩礼还得不了好!”
被徐氏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掉了下来。谢瑜抬手抹掉,正要开口,却忽然被崔白拉住了手。
“别说了!”崔白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谢瑜身边,低着声音道。
谢瑜抬眸望向他,慢慢握紧了拳头。
“娘也只是羡慕别家的孝敬懂事,你就不要再惹她一个老人了。”崔白勉强放缓语气,安慰了谢瑜一句。
“母亲先喝口茶。”春杏微微蹙了蹙眉,犹豫了一下让底下的小丫鬟倒了茶,亲自送上去递给徐氏,柔声道,“怀孕的时候想的多,大夫人终归也是母亲的儿媳,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两家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