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走过去了,才用余光留意到崔白袖中藏着的一张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贾容回过头往地上看了一眼,忽然顿住了脚步。
掉出来的是一张描着一个手钏样式的图纸。
发现贾容转过头来,崔白快速伸手想要把纸捡起来,却被贾容早了一步拿在了手里。
崔白脸色白了白。
贾容低头看着手里的图纸,慢慢皱起了眉。
他自小在宫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图纸上画的是什么东西,他也一眼就看了出来。
图纸上画的是只长命锁。
入夜了还是有些凉。
谢安让绣云关上了屋子里的窗,不让夜风灌进屋子里来。
她又起身,挽袖给香炉里重新添上了一点香料。
香炉慢慢升起淡白色的烟来,丝丝缕缕地四散开去。
卫怀柔坐在软塌上自己与自己下棋。
棋盘上,黑子已经包围了白子,这一局,注定是白子输了。
既然已经看到了结局,他便没有打算再玩下去,便抬头望向谢安,看她给香炉添香。
谢安穿了件宽松的淡红色裙衫,袖口很大,添香的时候她就不得不把袖口挽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藕臂。给香炉添香时的动作轻柔又好看。
卫怀柔看了会儿就没有把目光收回去。
他已经借病在她屋子里住了几个晚上了,谢安也没有赶他走,也没有问起他受伤的原因。
她或许是以为这是他的秘密,但她不知道,她倘若向他问起了,他也会一五一十地告诉谢安。
她不问,反倒让他觉得有些难受。
他想看到这几年来一直有人打算杀他时她的反应,想看她为他担心的样子。
“姐姐。”卫怀柔抬头时,已经半分也没有了刚刚有些阴沉的脸色。
谢安听见了,转过身来,见他不说话,便走到软塌边坐在他的对面。
她看见了下了一半没有再下下去的棋局,以为是他想不出下哪了,便从放着白子的棋盒里捡了一颗棋子出来,想了片刻后,轻轻放在了棋盘上。
卫怀柔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谢安走的是只剩下一口气的白子,皱了皱眉,夹了一颗黑子出来放在棋盘上。
在谢安想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听见卫怀柔忽然开口道:“我腰上面的伤是用刀划开的。”
谢安愣了愣。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起关于伤口的事。
但是如果真的是被刀划出来的,这样大的伤口,那就一定不是不小心划到的。是被旁人弄伤的。
谢安抬眸,轻轻搁下棋子,认真问:“是被谁伤的?”
她果然有些慌。
卫怀柔翘起唇角,不易察觉地笑了笑。然后微微垂睫,许久才低声道:“有人想杀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