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而苦的药味顺着汤碗就溢了出来。难闻。
他皱了皱眉,还是把勺子放在一边,将整碗粥都喝了下去。
谢安弯了弯眸。
绣云包扎好了,就把东西都收拾干净了重新放进橱柜里,想起今天早上几个与她关系好的丫鬟说的话,正要与谢安讲,这会儿刚好有空便说了出来:“绿荷几个今天在大爷屋里伺候,可告诉了我件大事。”
谢安抬眸,柔声问:“是什么事?”
卫怀柔将喝完了的碗放在一边,从谢安书架上随手拿了本书册子翻看。他一向对这种女人间的事不感兴趣,尤其是从那些个个对什么事都感兴趣的丫鬟嘴里说出来的。
“就是前几天东院的事情,听绿荷几个说,那件事已经结了案子了。”绣云顿了顿才又继续面带喜色地说,“大爷请来的仵作什么也没查出来,就随便塞了个理由。王氏这会儿有苦也说不出来了。”
卫怀柔垂睫,冷笑了一下。
谢安蹙了蹙眉:“虽然结了案子,但到底是没有查清。让丫鬟还有姨娘们在府中都还是小心些,不要去招惹了人,晚上熄灯了也记得锁上屋门。”
“我一会儿就去传话。”绣云点了点头,想起前两日的事情还是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活活把人杀了,这样歹毒的心思。如果还有下辈子,估计阎王爷也饶不了这种人,让他没法转世成人。”
绣云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就抱着要换洗的衣裳出去了。
卫怀柔低头,把腕上的菩提珠子摘了下来放在手心里转了转,眸底慢慢变得幽黑看不见尽头。
天气渐渐回暖,这两天白日里都有了些燥热。
谢安容易出汗,每晚都是习惯了沐浴。绣云早早准备好了热水,见谢安已经脱了衣裳进了沐浴的木桶里,便拿了要换洗的衣物和空了的热水壶出去了。
谢安拿了放在一旁的皂角在手上轻轻搓开了,才往身上各处抹去,不多时,浴桶里白色的泡沫已经满了出来。
她用手轻轻舀了点水,细细冲净留在身子上的乳白色泡沫。
屋里隔间外偶尔传来卫怀柔翻动书页的声音。
谢安怔了怔,才意识到隔间与外屋只有一道用来遮蔽的帘幔。她这里有什么动静,外屋的人也都可以听到。
面颊上慢慢染上一层薄薄的浅红色。
平常她都会在浴桶里泡上半个时辰,今天只坐了一会儿,她便起身,抬腿从木桶里跨了出来,取过布巾把有些沾湿了的发梢末尾细细擦了擦,才开始擦干身子。
忽然一声什么东西倒翻打碎的尖锐声音,透过用来遮挡的帘幔传了过来。
“姐姐。”卫怀柔似乎有些急促地唤了她一声。
隔着一层帘幔还有屏风,她没有听得很真切。她想唤绣云,才想起绣云去热水房了。
谢安犹豫了一下,想起他身上还有伤,或许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她没有再擦身子上的水,匆匆披了一件松垮的外衣就掀开帘幔小跑了出去。
没有来得及穿鞋,地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软塌旁的地上零零散散地散落着碎掉了的药瓶还有掉落在地上已经被茶水晕湿的书册。
看见卫怀柔半坐在软塌上,谢安才松了口气,正要问怎么了,就看到他原先受伤的地方又渗出了些血,染透了衣衫。
谢安光着脚走到他身边蹲下,伸手轻轻掀起他的外衣,微蹙眉头:“让姐姐看看怎么了。”
“有些疼。”谢安半跪在他身前,衣襟松垮,卫怀柔垂眸看了一眼才收回目光,解释道。
绣云不在,她犹豫了一下,替他解开了绷带,看到里面的伤口又有些扯开了,便拿了绷带过来
想要给他包扎。
卫怀柔忽然牵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