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才分别没几日的粗眉男。

她本以为在帮容瑜恢复记忆之后,自己可以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会再遇到他和他的那群憨憨手下们,这么就在王爷府附近重合,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更重要的是——

“你找我做什么?”宫盈下意识开口问,问完后视线又望向蒋念念,“不不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把我徒弟弄哭了。”

悄悄蒋念念哭得多惨啊,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不过,因为粗眉男是熟人,清楚他这方面人品还不错,宫盈本来还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但这只是心里的想法,面上的表情她一点都没有松。

粗眉男的注意力迅速被她这句话带跑,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满脸惶恐:“明鉴啊神医,我可从来都没有欺负过蒋姑娘,她……她,她见着我我就哭,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念念眼泪刷拉拉往下落:“什么叫你没有欺负过我,你把我骗得那么惨,现在竟然翻脸不认。”

粗眉男更显无措,两只手像小动物一样举了起来,脸上表情茫然:“我究竟怎么骗你了。”

周围围在一起,并且在“为姑娘打抱不平”之间和“看热闹”之间犹豫不决的人群们,脸上出现了如出一辙的表情——“哦原来是熟人,原来是家事”。

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可围观的了。

围观群众

“你不是惩强扶弱的大侠吗……你怎么成魔教了呜呜呜……”

粗眉男更显震惊,一副受了辱的模样:“谁说我是大侠了?我才不是呢!”

蒋念念泪水哗啦啦:“既然你不是大侠,那又为何要行善做那些好事,你们魔教都是这么起家的吗?”

可能是见她哭得太悲痛,粗眉男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们宫主非要如此,我们做属下的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发傻。不过现在宫主病已好,我们的生活终于可以重新回到正轨了。”

蒋念念将朦胧的泪眼稍稍睁大了些,似乎有些迷茫:“啊?病好了?”

犯病之后就会做好人好事,行侠仗义吗,这是什么怪怪的理由?

但是,很显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她的表情还是十分悲痛,好在旁边多了个宫盈,她默默将脸埋到师父的肩膀上,嘤嘤哭泣:“我的梦碎了。”

经过了一番时间,宫盈总算是弄清楚了眼前的状况。首先,蒋念念是个怀揣大侠梦的少女,于是她便对时长做好人好事的粗眉男,也就是李铁牛动了心思,觉得这个人生得威武雄壮,性格憨直可爱,十分符合她的相公人选。

虽说,对方一去不复还这件事给了她相当大的打击,可她还是迅速调整了过来。

跟着宫盈来到王爷府附近后,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又遇见李铁牛。虽然只是匆匆一眼,她在客栈二楼的房间内,对方在青石板路上骑马速从眼前擦过去,可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于是,她便急急忙忙跟了上去。由于慢了一步,便只能顺着他离开的方向不断打听。

最终虽然是成功打听到了他暂时居住的客栈,可顺便从那些江湖儿女口打听到的还有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好人,而是威震四方的魔教人。

蒋念念一听这消息,便感觉天都像是塌了,急急忙忙找到当事人当面对质。

李铁牛见了她,先是有些意外,然后听她问完问题,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便干干脆脆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就是此刻蒋念念对宫盈哭诉的时候,粗眉男的神情看上去也仍旧十分的坦然。

“我们容羽宫的大名有何可遮掩的?咱们兄弟几个向来行事磊落,欺男霸女烧杀抢掠的时候也做得坦荡光明,李某也没想到,蒋姑娘竟然将我们当作了好人,实在是羞愧。”

他重重叹了口气:“如果你是因为这事生气,那我向你赔不是。”

蒋念念擦了擦眼泪:“这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