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病倒了，忍了一个月，她看着那些苍老面孔麻木的浣衣女，她不想变成她们，她想死了也比这样活着强。

可是孤寂的迎接死亡，无人发现自己即将死去，那感觉更加恐怖，不知哪来的力量，她爬出了房门，碰到了大妮。

在昏沉中她感受到了温暖，被喂药，被喂粥，被唠叨。

她总听大妮说：“我有个妹妹，就像你这样，我长得不好看，可是我的小妹长得漂亮，和你一样是个有脾气的，我总唠叨她心气太高，心里却担心她吃亏，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像她，你得罪了贵人，我还有寡母要养，不能帮你多少，你要聪明点，要服软，人呐，要服软”

她一直没问大妮的妹妹怎么样了，不过她能感受到大妮把她当做了妹妹，说着不帮她，可是后来她发现，大妮省了自己的口粮给她吃，连冒着风险替她给紫薇送信也做了，她知道其实大妮并不清楚紫薇的身份，甚至大妮把她唯一的银钗也换了药酒给她擦。

她不敢轻易相信人，但是大妮的目光和师太很像，温暖、慈爱，不求回报，所以她不自觉会想为大妮做些什么，要是她能出去，她一定要报答大妮。

大妮看着小燕子愣愣的，又不着痕迹的多拿了些衣服洗，一边习惯的唠叨：“傻妮，别犯傻，攒了银子一定要出浣衣所，别指望别人，这宫里都不容易，要靠自己”

小燕子看着大妮佝偻的背道：“那你呢”

大妮露出笑容，平凡的脸上霎时就好看起来：“我还要养家，出不去了，所以你要出去，出去了也要踏实，别再心气高，好好过日子，平平安安”

小燕子其实最烦人唠叨，柳红也唠叨，她烦的不行，可是大妮唠叨她就能静静地听。

远远的听到“皇后驾到”，小燕子脸一白，直觉大祸临头，果然几个粗壮的仆妇不仅抓着她，连大妮也抓了起来。

小燕子急喊道：“你们抓大妮干什么，管她什么事，快放了她”

没有人听她的。

大妮惊慌失措还是镇定的对小燕子道：“别慌，别大声嚷嚷，冲撞了贵人”

小燕子急的一脑门子汗，她有种愈来愈不好的预感，这种沉重的预感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被扔到地上，小燕子跪好，她知道这时一个错就会断送了小命，她不能给皇后抓到把柄，尽管她就是不怕皇后。

皇后端坐在浣衣所的前院，把玩着甲套，讥笑着看着小燕子凄惨的样子，不过心里不高兴的是小燕子虽然收敛了但还是目中无她，她最受不了别人不敬她。

那些妃子她不得不忍，这只燕子凭什么，一个野丫头，不知天高地好，妄想飞上枝头，麻雀就是麻雀。

皇后收敛脸上的怒意，低沉的道：“小燕子你意图不轨，招是不招？”

小燕子一头雾水，不过心里认定这个皇后是想陷害她，她抬起头瞪着皇后大声道：“你胡说什么，你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好陷害紫薇是吧，你休想得逞，你做梦吧，什么意图不龟，你才是大大的乌龟”

站在一边的众人先是震惊小燕子敢顶撞皇后，在听最后一句，有几个没忍住噗笑了出来，马上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看着阴沉的皇后吓出了一身冷汗，其余没笑出来的人也忍得辛苦。

皇后一字一句道：“笑出声的各打十大板”她看着自鸣得意的小燕子，转向噤若寒蝉的大妮，问道：“你和她关系不错”

很快惨叫声响起。

大妮吓得白了脸色，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