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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反而为她赢得一片赞誉,高云梅的一番作态倒像是小孩子闹别扭似的小儿科。

四月初,如火如荼的春季播种终于接近尾声,江秋月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这里一个月时间了。

有天上工时,柳兰花交给她一个帆布包裹,说是京都寄来的东西,收件人是她。

江秋月晚上回去拆开,最上面有封信,江春华大姐写的。

说家里惦念她的平安,问她在队上吃不吃得饱,干活累不累,爸妈要给她寄东西补身体之类的。

信下面包裹严实的包袱里是一罐麦乳精和几瓶桃梨罐头,还有两铁盒像是行·军·粮里类似午餐肉的碎肉块。

最下面是几张全国通用的粮票布票副食券,还有一张大团结。

这些东西省着点足够一个小姑娘在一个月内吃好喝好绰绰有余,如果全换成粗粮细粮,够吃两三个月。

剧情中,小姑娘转手就把东西和钱全花在柳和平身上,换来几个似是而非的笑容和若即若离的态度。

江秋月整理东西的时候,刘爱英和李永红在一旁看的很是羡慕。

她们家里虽然也是城里的职工家庭,但绝对做不到肯给她们寄来这么多好吃的营养品。

家里兄弟姐妹多,粮本还不够他们吃的,哪里还会寄来。

有时候发了口粮和票子,她们还要挤出来一些寄回去补贴父母。

江秋月把钱票放进帆布包,间接收进空间,罐头和铁盒肉收进柜子里。

麦乳精这东西她比较好奇,原主记忆里小时候喝过。

罐子盖打开一看,里面是黄色的细碎颗粒,有点像前世的板蓝根冲剂。

刘爱英和李永红围过来看个稀罕,江秋月一人捏一小嘬让她们尝尝鲜,自己也捏一点舔了舔。

甜甜的,有股子麦香,还带点奶香味。

江秋月让两人把各自的茶缸子拿出来,倒上暖壶的热水,一人一勺麦乳精,

搅拌化了后有点像糖水,麦香更浓了,喝起来没有刚才吃着甜。

江秋月感觉味儿淡,可能是放的少。

刘爱英说喝着不错,她也算是喝过麦乳精,知道是啥味的人了。

李永红捧着茶缸一口接一口喝,眼睛不住地看地柜上的麦乳精罐子。

江秋月几口喝完,被刘爱英说是牛饮不知道慢慢品尝。

江秋月笑着让她们慢慢喝,自己把罐子收进柜子里放好挂锁,又去漱了口,回来躺被窝里想着江家的事。

过道很窄,还有晚上车的人在找空位置放行李,乘客基本都是十七八左右的青少年们。

火车匀速后有列车员过来这节车厢让关好窗,接下来检票。

他们的位置靠近车门,列车员说完后不到一会儿就轮到他们,江秋月把代表身份的介绍信和车票一起递过去,看见身旁的人交上去的是个墨绿的小本本。

江秋月看向他,正对上对方敏锐看过来的一双黝黑眸子。

江秋月转回视线,本来以为对方跟她一样是上山下乡的知青,然而看证件类型,明显不是同一类人。

列车员走后,车厢气氛活跃起来,坐在一起的人开始自我介绍打招呼,大都是同龄人一同下放的,说上几句话就熟悉开了。

他们这里是粗辫子姑娘打头先说,“咱们做个自我介绍啥的?”她顺了顺辫子,亮了亮嗓子开始介绍她自己。

“你们好,我叫王晓红,来自红日纺织厂家属院,将要去的是柳家湾长河大队。”说完两只细眼眨巴着看向江秋月。

江秋月按照她的模式简单介绍了下自己,“我叫江秋月,来自西城文工团家属院,插队到柳家湾青山大队。”

按照顺序她说完该到身边的那人,不想油腻男此刻挺积极的,接过她的话头高调地说道,“那我来说说我吧,我叫林文清,从京都东边那片儿来的,去的也是柳家湾,咱们都一样的目的地,路上正好说说话解闷,到时候我给你们朗诵几首主席的诗歌,陶冶陶冶情操怎么样,哈哈。”

您的v章购买比例没有达到,暂时无法阅读更新哦(n▽n)对于他的奉承和试探没什么热络劲。

回屋后,李永红没搭理她,躺炕上闷被窝里不知道在干嘛,刘爱英朝她努努嘴使了个眼色。

江秋月借着天色余光收拾好爬上炕,刘爱英挨过来小声嘀咕。

“唉,那位又眼馋了,可惜她自个一个人折腾不起来,想要也拿不到!”

话里有话,江秋月没听懂她的机锋,“好好睡觉,想想明天起来能吃大馍。”

刘爱英瞬间被转移了话题,又说了一会儿后慢慢睡过去了。

江秋月睁着眼睛,看着房间内的光线渐渐消失,思索刚才刘爱英透露的意思。

寻思了一圈,估摸着李永红跟那位回家探亲的女知青关系应该不错,且那位不是个省油的灯。

唉,江秋月叹口气。

她果然还是适合做个技术宅,玩不转人家的心眼子。

第二天,江秋月不用再下地,而是去仓库那里上工。

同去的还有队长家儿媳妇柳兰花,对方一身蓝底碎花的衣裳黑布鞋长辫子,五官端正大方,据说在村子里很时髦好看。

两人在仓库门口摆上一张桌子和条凳,主要记录种子出入量和拿种子的人。

江秋月特意准备了本子和笔,柳兰花果断放弃了队长找的大红纸和碳条。

柳兰花是个好说话的人,因为江秋月的药及时救下她家娃一命,因此对江秋月很照顾。

抗包拖种子袋的人是村支书安排的,两个矮冬瓜总想在话头上调戏漂亮的女知青,被柳兰花挨个骂回去,总算老实了。

江秋月仔细记下拿种子的数量和姓名,再让人按手印,边跟柳兰花说着话。

一上午过去,种子出了几百斤,说明田里那边播种进行的很顺利。

江秋月从跟柳兰花的唠嗑中知道一些村里的事情。

比如柳兰花虽然也姓柳,其实是从隔壁的长河大队嫁过来的,柳家湾的人大都是这个姓。

比如高云梅一家祖上是从外地逃难过来,在临河村安家落户的,所以村里只她一家是外姓。

高家来的时候据说带着几样好物件,家里有底子,现在都不缺吃喝。

还有管理种子这活,柳兰花隐晦的提了提。

大致是队长一派同村支书一派一直不对付,这次在种子方面的人员安排上又较上劲了。

队长安排他家儿媳妇占了一个坑,村支书儿子还在家养伤不能出工。

队长还人情让知青占住另一个坑,村支书不干了,特意找他那方的几个人加进来抬种子。

巴拉巴拉,两方人马多年来你来我往勾心斗角一地鸡毛。

江秋月听得一脑门官司,干脆左耳进右耳出,老老实实当个听众。

到了中午,仓库大门一锁,各回各家去吃饭。

下午时柳兰花悄悄给江秋月一小袋发芽的种子,是种子筛选时挑出来的,让她回去煮了吃。

江秋月晚上拿回去泡水里,第二天早上让男知青用辣椒油炒出一盘菜,就着碴子粥正好。

这天上午,领种子登记的人很多,播种进行了一半,农历三月份快过完了,四月前要把地都种上,都忙得很。

江秋月坐在桌子后,有条不紊的写名字对数量,一手端正的楷书跃然纸上,让围着的人心中下意识升起敬畏之心,不敢大声喧哗。

只听一声娇哼,一袋玉米种子重重落在桌子上。

江秋月抬头去看,桌子前站着浓眉大眼一身蓝的高云梅。

高云梅环手站在江秋月面前,骄傲的扬起头颅,居高临下朝她很不屑地喷了一声。

江秋月看了眼正对着她的俩鼻孔,低头抽了抽嘴角,如常报数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