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和的目的,彻底失效。

东升的事件,重新被调查,很就还了他清白。但是他依然没有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被上面压了下来。

东升倒也乐得清闲,哪怕因为这件事情,最后他真的丢掉了官职,他也认了,正好回家种田。在这样的大革命下,当官也是战战兢兢的,走错一步那都是生命的危险。

好在明亮那边没事。也因为这件事情,他知道了明亮那边很顺利,听说又要提名当正营长了。他这升官的速度,可一点也不低于他。

如今税务局,也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赞成东升的,只服从组织,另一派却是赞成听从陈和的。东升看不得这些乌烟瘴气,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陪着家人一起,种种田,干干农活,挺好的。

这一天,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是他没有想到的客人。他的老同事老搭档,税务局的郝书记来找了他。

他和郝书记之间,也就是工作上的来往,对这个老搭档,东升的印象一直都是老实人,组织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陈和既然来找了自己,肯定也会去找郝书记。

在东升的猜测里,郝书记可能会被陈和利用,做出不得税务局的事情。但是这次他过来找了他,却也从他嘴里得知,郝书记是反对这次的税收征用的。

“郝书记,你怎么想?”东升如今已经闲职在家,局里的事情他已经不再参与,但是郝书记既然过来找他,那么肯定是有事情。

郝书记说:“苏局长你也知道,在那个陈秘书长过来之前,咱俩在局里虽然也有意见不和的时候,但是我俩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局里。意见不和可以调整,只要能为局里好。但是如今这算什么事?”

东升问他:“你是怎么打算的?是想跟着陈秘书的脚步走,还是为了局里决定反抗一把?”

郝书记说:“我知道他们过来,肯定是有目的的,我怎么可能跟着他们走?但是我……”

“你又怕一旦反抗了,就跟我一样,被停职查办,是吧?”东升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见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东升说:“老郝啊,你糊涂。”

郝书记也知道东升的意思,他也不想干这些事情,这是要掉脑袋的。他说:“如今你被革职了,无官一身轻,做这农民,什么事情也不用你担心,现在所有的压力全部顶在了我身上。以前有你在,他们还不敢肆无忌惮,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们真的已经毫无顾忌可言了。”

郝书记知道,东升是个聪明人,自己一旦跟他联起手来,对自己没坏处,所以他愿意来找他,希望两人能够联手。

他这点小心思,东升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东升并没有鄙视,他愿意帮他,也愿意和他联起手来。现在他们就是在一条船上,如果两人不联手,那么整个税务局就有可能会整个落入那个大公子的手里。如果两人联起手来,那么或许还有一争的可能。

东升说:“郝书记,上面怎么博弈,那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但一旦你做出了决定,那就是站队了,明白不?我们只是县里的一个小小的税务局,用得着我们站队吗?我们就一小鱼小虾,一旦出事,首先就是拿我们顶杠。如果不出事,那么也没我们什么事,犯得着吗?你可还有老婆孩子,这官不当,又能如何?”

郝书记思考起了东升的话,他问:“你怎么知道,上面这是在博弈?”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我们收到的那些件,你觉得这不像一场政治博弈吗?”郝书记开始了沉思,东升又说,“自古以来,站队的又有几个能成从龙之功?踏踏实实地干我们的事情,不站队,只为组织为人民,哪怕官升得不,也没坏处,平安是福,郝书记。”

现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还要什么从龙之功?平安才是大福,哪怕这官不当,他都不会去干那些事情,不会去协助那个什么大公子。他胆小,家里有人需要他保护,他老老实实干他的事情就行,其他什么都不想了。

郝书记从苏家村出去,怎么想的,东升不知道,只知道县里又一场腥风血雨。

当天晚上,郝书记就又偷偷地找上了他,决定跟他联手,把那个陈和挤兑出去。他们两人毕竟在县里这么多年,郝书记呆的时间更长,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这两条地头蛇还联手了。

他们眼里只有一个,那就是只服从组织,服从毛主席的领导,就这一条,够了。

但是,很陈和就有了应对的办法,那就是先干掉聪明的苏东升,去掉了左膀右臂的郝书记,那就是如秋后的蚂蚱蹦不起来了。

一个阴谋,正在向着东升伸了过去,几乎要将他按在地上起不起来。

…………

平安县的血雨腥风,并没有影响到远在西南的苏芝。

她的任务,就是帮忙原荣赶紧的复苏,重新站立起来。原荣是个坚强的,在姚老的治疗下,已经可以柱着拐杖慢慢地行走了,虽然走得有点吃力,但却已经是一个大进步。

恢复记忆的原荣,和之前失去记忆的原荣,完全像是两个人。失去记忆时,他就像个孩子,无忧无虑,不为生活和工作烦恼的孩子,只会跟在苏芝的屁股后面,喊着“小姐姐”。恢复记忆之后,他变得沉稳,话也少了许多,但是只有在面对苏芝的时候,他才会放下心里的包袱,会心的一笑。

苏芝给他舒服的感觉,他也乐意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他虽然有表妹堂妹,但是来往的不多,特别是在大革命之下,大家自顾不暇,保命都来不及,亲情之间谈了许多。

苏芝是明亮的妹妹,那也是他的妹妹,何况这个妹妹是真心地关心着他,照顾着他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