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到苏家村的知青,总共有八个,三女五男,那三个女孩长得都很清秀,静静的,跟农村里的姑娘不太一样,那气质让人不禁多看了她们两眼。特别是苏明光,那双眼睛就跟长在她们身上一样,移不开了。
这一切被苏芝看在眼里,她笑了一声,敢情是看上人家知青了?这就是他自告奋勇来接知青的原因?他怎么知道会来女知青?万一来的都是男知青呢?
苏明光虽然打架不行,但人模狗样的,更重要的是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倒是把那些女知青说的笑得花枝乱颤。
但是苏芝却看得分明,这些女知青虽然在笑,但眼里却透着不屑,特别是最左边那个穿军装的小姑娘。在这个时代,军装是最时髦的衣服,能穿一件军装,那都是有些身份的,平常人还真不好得到。这小姑娘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脸很白净,眼睛大大的,一笑脸上就有两个酒窝。但是,她虽然笑着,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刚才介绍,知道她叫吴秀丽,是省城过来的知青,家里确实有些关系,她阿爸是省政府的,知识下乡这是顺应党的号召。
她和另外两个女知青不一样,那两人都是工人的子女,相对她来说,回城更难。吴秀丽只要愿意,随时都可能回城,这个回城的指标,还不是人家老爹一句话的事,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在乡下会怎样。
当然,她想得很天真。
但是苏芝却知道,如果这边接受的农村,只要干部不愿意放手,那么她就算家里有关系,一样回不去。
苏芝从一开始的好,到后来的觉得无聊。知青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也是一个人,两只眼睛一只鼻子,跟他们农村人没任何的区别。她打着哈欠,无聊之下竟然有点儿困意。
“芝芝,困了吗?”苏萌萌小声地问她。
苏芝点头:“昨天太晚睡了,今天早上又起来得早,确实有点儿乏了。”
“那你靠着我的肩膀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苏萌萌自从那次让苏芝背了不白之冤之后,对苏芝那叫一个照顾,而且她的心里也总有一种感觉,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苏芝。这份友谊,也让苏芝很珍惜,两个人的关系一向都很好。
苏萌萌比苏芝大五岁,在她的心里自己就是苏芝的姐姐,照顾她都是应该的。更别说,两家本来就是表亲,苏耀礼和苏耀宗又是同宗兄弟,关系又那么铁,两家的孩子走动更多。
苏芝也不推辞,脑袋靠着苏萌萌的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在梦,她梦到了自己的小哥苏明亮,梦到他正在战场上跟人拼命呢。这一梦,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那种死亡和肃杀,扑面而来。
苏明亮此时,正卧在一处斜坡下,和原老兵他们盯着前方五百米处的一个军营,心里在盘算着。
那个军营,总共是三个军用帐篷,安营扎寨在一处山脚下,前面是一片平地,视线极好,如果有外敌过来,他们能够一时间发现。士兵在那巡逻着,把守很严。
看了一阵,原老兵做了个手势,大家缩回了脑袋。他拿出了敌人的那张军用地图,在地图上划动着,然后点向了一处地方,“正是这里,敌军的指挥部,我们没找错。”
明亮也看着地图,又想到刚才观察到的情况,他眉峰一皱:“那边把守很严,地处又很宽阔,现在又是白天,如果我们潜过去,很容易被发现。”
“明亮说得没错,现在我们不能行动,等到晚上,有夜色的掩护,更便于我们行动。现在大家就养精蓄锐,养足了精神,晚上行动,争取一举捣毁敌军的指挥部,活捉他们的指挥官。”
原老兵说着,又安排了下去,让大家注意警戒,敌军那边肯定会有人过来这边巡逻,他们得要藏好自己的基础上,如果能干掉巡逻兵,那是最好,干不掉,那晚上再想办法。
他安排了两个为一组,轮流戒严,其他人休息,一小时轮一次,晚上的时候行动。原老兵和明亮一组,作为第一组戒严,其他人赶紧抓紧时间休息。
两人戒严的时候,悄悄地探出脑袋,时刻着观察着敌军那边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改变措施。
虽说在戒严,也不是时刻都紧盯敌军,观察一阵,就要把脑袋缩回来,毕竟盯得紧了,对于军人的警惕性来说,更容易被暴露。
偶尔,他们也会说说话。在这些士兵,原老兵对明亮的感觉最好,也是最符合他标准的一个兵,虽然是个新兵,行动能力和作战能力,却不比老兵差。当年领导把他吸纳到他们团,确实是英明之举。这样的好兵,他带了这么多年的兵,难得遇到一个。这就是一个天生当兵的料,特别是在战场上的表现,就连营长李同志都是竖起大拇指夸奖的。
一个小时的戒严,马上就过了,他们被换了下来,换另一组上。坐在坡下,原老兵望着前方,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他当兵这么多年,因为战事的原因,很少回去,也不知道弟弟现在怎么样了。当兵在外,不可能不想家,特别是看着明亮的时候,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弟弟。
想着想着,他拿出了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弟弟那时还小,也就七八岁,白净的面容,显得很秀气。他一遍又一摸着,眼眶有些滋润。终是离家久了,想家了,也想家人了。
这一幕被明亮看在眼里,他好地凑了上去,就看到自家连长手里的照片。这应该是他当兵前照的全家福,照片上就三个人,除了那个穿着军装的原老兵,还有两个人,一个老人,另一个却是个男孩,看着年龄不大,大概岁的样子。
明亮当兵这么多年,和连长关系虽然好,但是却也不知道老兵原连长家的情况,只知道他是京城人。如今看到这张照片,他心里有了些猜测,连长家里只剩下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