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会儿刚杀了人,也是慌,看着陈武,脑袋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武嘴上和他继续称兄道弟着,说这件事,肯定会替他瞒着。
他当时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就麻木地道了谢,晕晕乎乎地跑回了家。
后来,杨鹃儿被发现死亡的那几天,陈武的确对外一个字都没提他,的确够哥儿们。
但他没有松口气,因为冷静下来的他知道,陈武这人不是个玩意儿,陈武现在不说,以后却不知道会想什么招在那等着他。
果然,此后他就陷入了陈武的不断敲诈。
陈武在他这儿混吃混喝且不说,还经常管他借钱,但那钱说的好听,是“借”,只是一借走,却是从来不还的。很多事上,他还必须得顺着陈武,跟着他的指示走,俨然让自己成了陈武的小弟。
为这,不知道暗地里被哥几个给笑了多少次。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帮了陈武多少的忙,又帮他背了多少的黑锅。
总之,这样的日子,他是过得一天比一天窝囊,一天比一天憋气,也把自己搞得是一天比一天穷。
现在,陈武竟然要逼着他再去杀人?!
这个人,实在太过分了!
他强压心头的怒火,尽量冷静地劝说。
“陈道南现在很了不得,是英雄,无论是部队还是公社那头,都很重视他。他的媳妇儿,我怎么能下手?这要是被发现了,我肯定要被枪毙的。再说了,那蒲苇武力值那么高,我根本就对付不了她。”
“得了吧。”陈武睁大了那一双遍布血丝,犹如困兽的眼,“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这里有好东西。你把那东西给蒲苇喝下去,她就算壮得跟头牛一样,那也得软下来。到时候把她推到河里,别人猜测她是自杀,还是不小心掉水里淹死的,那就没你的事了。”
陈毛根咬牙,“我和她根本就不熟,我怎么让她喝下那东西!”
陈武就嘿嘿一笑,“我想你这么聪明,肯定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陈毛根怒,“我有个狗屁的办法!”
陈武立刻拉下脸,“这我不管,总之,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帮我把她给解决了。否则,我就把你当初对杨鹃儿做的事给捅出来!”
陈毛根立刻捏紧了拳头,脑子里的神经突突地刺疼。
“兄弟,你这就不讲究了,这一年多,我对你,可是够意思的。你这样逼我,合适吗?”
陈武想了想,就放软了口气,开始诉苦,“兄弟,不是我不够意思,而是我也实在是没办法。那个蒲苇欺人太甚,逼得我家都要不成家了。而且,我也是有在护着你的。让你赶紧去做,也是想趁着那陈道南没回来,收拾蒲苇也方便。否则,那陈道南到底当过兵,他要是回来了,我怕你不好下手啊。兄弟,你看,哥真的有在替你着想的啊。”
说着,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陈毛根的肩膀,一副真的有在替他考虑的样子。
可陈毛根想的是:狗屁!你要真的替我着想,你就不会让我做这事!
让他去干掉蒲苇,不如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干掉眼前这个人。
他这次要真是按照这人说的,去干掉了蒲苇,那下次,这人再让他去杀人,他能不答应?
他只会被这个人给逼着,越陷越深,然后一辈子,都得给这人当牛做马。不小心,事发了,他还会被抓去枪毙。可这人完全可以把事情都给推脱得一干二净,照旧潇潇洒洒地过好日子。
对这个人,他其实是忍了很久了。
被这人给敲诈得很了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动过杀心,但理智回笼,就又把那心思给压了下来。但现在看,已经是到了他不得不出手的时候了。
他心念急转,面上继续装作为难。
“三天时间还是太紧了,你再多给我几天时间吧。蒲苇不好对付,我和她基本就没有联系,这怎么把她给哄骗出来,再喂她喝下那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想出来的。”
陈武没好气,“我刚和你说了,陈道南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你越早把她除掉,对你就越有利。这不是我不给你时间,而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得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