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泰昌帝难免失望。炭多贵啊,注定无法形成大规模的种植。

宫令箴与他君臣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关注点都在民生上头,这也是他之前问林蔚然百花山那边她所作的打算的原因。

“皇上不必失望,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冬天也能种青菜的,等来年,有条件的权贵们也能吃上青菜了,这也算是好事一桩不是吗?”

泰昌帝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将此事放下之后,泰昌帝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拿手虚点了点他的额头,无奈地道,“你啊你,又揣测朕的想法了。要是御史见了,指定又要参你一本。”

宫令箴笑了笑,“皇上的忧愁就摆在眼前,臣总不能因为避讳便视而不见。”

泰昌帝点了点头,“你的忠君之心,朕是知道的。”

都说帝心难测,泰昌帝就不喜那些老油条的臣子们明明都猜了他的心思,却装作一副不知的样子。

他自认不是一个严厉的皇帝,揣测帝心,他敢说,朝过半的大臣都这么做了,却没一个敢坦然地表现出来的。

梁东海就在一旁随伺,眼前这一副君臣相得的画面,让他不自觉地小幅度地摆动起手的拂尘来,心里轻轻哼道,所以说呀,人家宫令箴能年纪轻轻就官居四品,并且常伴帝侧,不是没有道理的,一切皆因他简在帝心呀。

多少大臣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敢触碰揣摩帝心这条线,可是私底下哪个不是将皇帝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放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咂镆的?

莫怪乎他不时地偏着宫令箴说话,人家会做人,待他这太监头子与他那些同僚大臣并无二致,这是一方面。再则嘛,梁东海的生存信条便是唯皇帝是准,皇帝偏爱谁他就向着谁说话。

李漠那狗东西,以为当个副总管就想将他撅了?凭他看人那么死差的眼光,要不是皇帝不时护一护,他早就将那狗东西给恁死了。

宫令箴没有将百花山的计划说出来,反正离可见成果也不远了。

这事先压着,他很能沉得住气。

如今皇帝也是有所收获的,虽然因为不如预期,有点失望,但不至于完全失望透顶。他就没必要将此事拿出来激荡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