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抿着唇,缓缓走到净室前,抬手,敲了敲门,刚要出声,门突然从里边打开。
此时的裴笙,就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寝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衣襟处半敞,露出一方精致的锁骨。
沉鱼抬头,撞入眼帘他的面容,因着隔得近,她几乎是能数清他的睫毛根数,她一怔,那一霎眸间的恐惧,丝毫不加掩饰。
“夫君再不出来,沉鱼还以为夫君出事了呢。”沉鱼话说出来,声音还在隐隐发颤。
她仰着小脸,朝着他笑。
像是纯真的模样。
裴笙一手捏在衣角处,力气慢慢紧了起来。
他刚才分明看见了她眸中的恐惧。
可是在下一瞬,又是被浅浅的笑意所取代。
她怕他。
裴笙下意识的就有这个想法,抬眼看过去,却已经再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就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洗吧。”裴笙往旁边走了一步,给她让出门口的位置来。
沉鱼回身,复而挡在他身前。
“沉鱼身上还带了这么多的伤,沐浴的话定然是不太方便,所以”
沉鱼眨巴着眼睛看他,小可怜儿似的轻轻问道:“沉鱼要是不洗的话,夫君会嫌弃吗?”
裴笙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沉鱼只以为是他不相信,当时掀开水蓝色的外裳,便露出一方嫩白的细腰来,正要再继续往上,裴笙喉咙一紧,按住了她的手。
“随你,不洗便不洗。”
然后他抬腿要往外屋走。
却是走了没几步,瞧见外屋门口站了一个身穿宝蓝衫子的丫鬟,乍一瞧有点眼熟,裴笙接着一想,便是想起来,那是母亲身边的一位随侍丫鬟。
站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
裴笙此番便已经是大致明白了。
接下来迈出这一步,硬生生的给转了方向,朝着里屋的床榻走去。
将鞋一脱,人就直接睡了上去。
沉鱼原本看他走的方向,心里还暗自欣喜,正要松一口气,就眼瞧着他转了方向,往里屋走,还直接睡在了床上。
当时神色都呆愣住了。
这这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山茶就站在旁边,对着沉鱼,指了指门外。
沉鱼扫了一眼。
这人她自然是熟悉的,就是侍在老夫人身边的夏兰姑娘。
这又搬屋子又派人过来盯着的,看来老夫人这回,是按死她和裴笙不放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