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修见状脸色没有好转,反而只紧紧的皱了皱眉。
实则不由想到这几日他每日亲自绕到城南买的酱肘子,除了头一日妻子尝了一口外,前日只淡淡的瞧了一眼,到了昨儿个倒好,却是连眼尾都没有扫过一眼了,结果,那满盘子酱肘子到最后都原封不动的进了戚修的肚子里。
便才有了方才墨玉那么一说。
于是,今儿个戚修便有些犹豫,不知妻子不喜的是肘子,还是他
戚修分明清楚的记得,第一回听妻子念叨时,他捎回来后,妻子那满心欢喜的模样
可眼下,自那日后,两人实则已有好些日子未曾好好说过一句话了。
妻子分明还在恼他。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再真心搭理他了。
墨玉见戚修这神色,只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半晌,一阵语重心长的道着:“大少爷,这哄人除了耐心是远远不够的,还须得多花些心思,您说您这日日给夫人捎酱肘子,甭说夫人,便是连小的我瞧着也有些腻歪了,要不,要不咱们换一招罢?”
戚修闻言只抬眼冷冷的看着墨玉。
墨玉双眼躲闪,却仍壮着胆儿与之对视。
良久,便见那戚修收回了视线,壮似无意的低声问了句:“何种?”
墨玉见状顿时咧嘴一笑,只颇有些洋洋得意,不过一张嘴倒是微微噎住,少顷,便又有些尴尬的讪笑道:“呃,这小的若是有主意,不早就巴巴给少爷支招了么?这墨玉又没哄过人,如何晓得?”
见自家主子脸慢慢的黑了,墨玉忙不迭继续道着:“墨玉虽心里没招,却晓得有一人定有法子”在戚修如利剑般的目光下,只如实道:“那人便是游少爷!”
戚修闻言,面上的表情却一时只有些古怪,似有些不大情愿。
墨玉却乘胜追击道:“游少爷此人虽有些不大正经,但花招历来最多了,少爷您是晓得的,以往咱们还在福建时,这上至太夫人下至府里的那些个洒扫的婆子丫鬟,无一不被游少爷给收拾的妥妥帖帖的,以往但凡是游少爷惹了祸,全府上下想着法子兜着偏袒着,便是连表小姐那样刁蛮任性的都给收拾得乖乖顺顺,现如今少爷面对的这些毫无头绪,在游少爷眼中定全然不在话下的”
墨玉边说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主子的脸色,最后,便又下了一剂猛药,直道着:“少爷您这一不会放软性子低头认错,二又不会甜言蜜语的哄人,甭以为小的不知,便是凭着您对夫人对小少爷做了那等事儿,还想让夫人既往不咎当做没事一样么?那定是不可能的,眼下与其日日跑到这同福楼来买肘讨夫人欢心,倒不如寻了法子将与夫人的心结彻底解开了方是正理,不然这夫妻间的矛盾拖得久了,便会离心了”
墨玉可谓是费心费力、苦口婆心、软硬兼施,十八般武艺悉数皆给用上了,见自家主子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到最后那一句,只见主子两颊的肌肉都直绷了起来。
墨玉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气,不由道了声:成了。
得了,这两位闹上了,苦的可不是他这个苦命跟班的,墨玉只盼着这二位赶紧和好如初,给他一条活路,不然,便是没被他们主子的冷脸给冻死,也该被夫人跟前那几个丫头片子的白眼给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