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爱美的女子流了血要抹祛疤的药。可这样的男子, 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过是肩上的伤罢了, 穿了衣服就遮得严严实实, 何必这样大动周章。看着那外翻的肉儿, 股股往下流的血,他都替着疼。
江聘当然不是自己爱美,他只是怕他的葶宝看了心疼。
所以宁愿再痛一次,也要把伤疤弄得轻一些,不要再那样丑陋,惹她伤心流泪。
那个小泪包儿, 一个不顺心就要掉泪给他看。
哪有那样的神药,大夫绞尽脑汁地替他治,也只是把疤弄得淡了点而已。
摸上去还是坑洼的,粉色的新肉衬在麦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不过却是真的好看了些,仔细瞧,还是个心的形状。
江聘不太满意,骂骂咧咧地往外走。转了个街口,去成衣铺子里买了两身亵衣。
他平时都是裸着上身睡的。但既然落了疤,搂着他家姑娘时就得穿寝衣了。不敢让她看见。
鹤葶苈刚开始时也纳闷,问他为什么,江聘就说夜里冷,他怕寒。要是姑娘再问,他就撒泼耍赖地过去蹭人家,把这事儿给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直到那一日他沐浴忘记带了换洗的衣裳。
鹤葶苈见他放在床边的衣物没带,怕他着凉,就赶紧去送。转过了屏风,正巧看见他站起身迈出浴桶时的样子。
宽阔的肩,精瘦的腰,有力的腿。一身麦色的好看肌肤,臂上肌肉贲张。头发湿湿的,被他随意拢了拢,缠在头顶。
江聘很好看。就算是一个背影,也很好看。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左肩上,有一个像碗口一样大的疤痕。
水汽氤氲,其实是看不太清的。可鹤葶苈就是瞧得真真切切。她走进来,一眼就瞧到了那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