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府好像一切如常,也好像什么都不同了。
有时去明镜斋请安的时候,鹤葶苈能看见去探望母亲的江铮远。
将军仍然是剑眉星目的模样,浑身都是战场上洗刷出来的凛冽之气。只是好似几日之间, 便就老了好些岁。
他的话更少了,声音却还是雄浑厚重的。见到她,无多少热情,并也无苛责。只是淡淡点头,过不了多久便会告辞。出了门后,有时回书房,有时便回自己的院。
去姨娘院里的时候几乎没有了。当然,去江夫人那里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
好似突然之间,他就成了个不近女色的人。偶尔指导下江聘的武艺,大多数时候是独自一人研究兵书。
这次的事件,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圣上不明说,但他也知道,这是从云端跌进了尘埃。甚至…不如尘埃。因为危险永无止境。
老夫人经多了沧桑变化,家道忽的落如此,她也没什么大的改变。只是去佛堂的时候更多些,有时也会拉着鹤葶苈一起去。
香燃着,檀木的醇厚香气熏了满屋。老夫人喜欢拉着她给她讲经,说些天地人间的道理。笑着敲木鱼给她听,有时候也会和她一起串佛珠,抄经。
鹤葶苈的簪花小楷清秀干净,极为漂亮。老夫人看着高兴,会毫不掩饰地夸奖她,说,“葶葶的字写的真好,像你父亲一样有风骨。聘儿就没这样的好笔杆子。”
“夫君的画无人能及。”这时候,鹤葶苈便会笑着把江聘拉出来,将他从头到脚地夸上好一通。
只要提及她的夫君,话少的二姑娘也能不停不歇地唠叨个大半天。因为,他就是哪哪儿都好啊。
可有时候,老夫人也会拉着她的手唉声叹气一会。会爱怜地看着她,说些心疼的话。
新婚不久,夫家便经如此衰落。况且丈夫就要远赴疆场,不知何时再归。甚至,不知能不能归。
信佛的人大多心善些,老夫人喜欢她,同为女人,也理解她。便也就在细节处更加关爱。
“葶葶受了委屈了。”老人的粗糙指腹摩挲在手背上的感觉,异地温暖。她叹着气说出的话,也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