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候看了他半晌,也未出声打扰,只是掀了袍子起身去迎江聘。
他遣了下人去拿了些新制的点心,笑着伸手指向旁边的红木椅,“江小公子远道而来,我身为主人反倒有失远迎,真是惭愧惭愧。来,这边请。”
“侯爷如此客气,晚辈才是惭愧。”江聘现在心情很好,他朗声笑着回了云天候一礼。再从阿三手取过一幅卷轴递过去,言语间皆是谦卑。
“晚辈偶得前朝柳大师佳作,知侯爷乃其大家,不敢徒留手辱没此画,特前来献画。顺便求得侯爷指点几句,让晚辈知晓其门道。”
这话江聘在家里琢磨了半天才敢说出来。言简意赅,马屁却是拍的溜溜响。
我夸了你是大家,还低姿态地把画给了你。末了还怕你收礼尴尬,给你寻了个台阶下,让你指点我一二。
看着云天候明显的欣喜表情,江小爷更乐了。瞧他的马屁拍的多到位,多贴心。
他一进门,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傅时琇。见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江聘的心本还缩了一下,以为自己遇到了个劲敌。
但越观察下来,他就越不以为意了。
这个傅时琇,性子忒过自大,好面子,还虚荣。举棋不定,犹疑未决。而且惧于失败,死要面子活受罪。
云天候的棋艺在上京都是数得上名次的好,一个年轻人输给他本是件太正常的事。他倒好,犹犹疑疑,总想着钻空子,一点儿痛劲都没有。
输了便就是输了,在那拖着就能得着好儿了?棋品看人品,这人不行。
江聘趁着云天候展画轴的时候抽空瞟了他一眼,不屑地挑眉一笑。原以为你是个野凤凰,没想到就是个弱菜鸡。
小爷我为了二姑娘无所畏惧!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傅时琇心里更郁闷了。
他气哼哼地把黑子投进棋笥里,双手一拱,“侯爷棋技了得,晚辈甘拜下风。若再得闲,不如再来两局,也让晚辈再开开眼界。”
这语气就不太好了。一股子我今个倒霉没发挥好才输给你的不服气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