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葶苈被他惊得一愣,脚堪堪悬着没挨上地。低头一看,可不是有个荷包。陌生的料子,陌生的绣工,还有身后那个陌生的男子。
阿三笑着,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手指着她脚下的地面。
鹤葶苈慌乱地回过神,硬生生把脚又抬高了一步,跨过那截台阶又往上迈了一层。扯着傅姨娘的袖子往上跑,“姨娘,咱们点走吧。我瞧着那个男子有些怕。”
山上越往上就越冷,再加上被阿三神出鬼没得吓了一跳,她这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咳了四五声。
“……”阿三的笑僵住了。他觉得有些难过。
江聘藏在树后头都要气疯了,他捡起个石子一下子打上了阿三的脑门,惹来嗷的一声叫。
阿三懂他的意思,尽管再不情愿,也得趴下来,一圈圈地滚下去。这儿的台阶造得蛮合理,十几级就有一个缓步台,他只站在八九节的地方,又常年跟着江聘练武,身子骨壮得很,就算滚下去也伤不了筋骨。
可不伤身是一方面,重点是,这事儿它丢人啊。
听着下方的响动,鹤葶苈迟疑了一下,攥着粟米的手臂往后看了一眼,正瞧见阿三呲牙咧嘴地滚下去的样子。衣带乱飞,细尘被他荡得飞起,还伴随着身子撞上石台阶的砰砰之声,画面混乱不堪。
她转回头,往上走的步子却更加了,“姨娘,刚才那人,许是真有脑疾。”
第6章 章六
那个荷包到底还是送出去了,江聘自己去的。阿三那个完蛋玩意儿,指不上。
山脚下来了个挑担子卖荷包的汉子,穿得破破烂烂,许是为了省那几个马车钱,是爬阶上的山。江聘见着了,赶紧拦住。用十两银子买下了整个摊子,还跟他换了身衣服。
那汉子哪想到自己家婆娘做的那点子玩意能卖到十两银子,还换了身绸子料的顶好衣裳,当下乐得北都找不着了。痛痛地应下,还说要帮他们把担子搬上山。
江聘哪能同意,他不就是为了装成个山野村夫的样子嘛,做戏要做全套。他家二姑娘瞧着就是个机灵的样子,得用了心,好好地骗。
…他家二姑娘。江大公子的脸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