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月愣了一下,低声猜道:“把她带到这里吗?”
方寒霄点点头。
莹月应了,转身出去。
洪夫人被方老伯爷的爆喝唬得不轻,一时未敢说话,见他们这里动静,不知是做什么,但心下直觉不妙,眼神飘忽了一下道:“老太爷执意不信,我眼下也没有精神分辩,可怜我们伯爷,那么冷清地躺在外面,我总得去守他一守。”
她这会儿又把方伯爷记起来了,要出去,方寒霄移步过去,拦了一拦。
洪夫人变色:“你还想扣下我不成?”
方老伯爷知道他不会做无谓的事,帮着出声道:“你就站一站,诚哥儿去守着了。总算他还有点人伦。”
至于谁没有,那是不问可知了。
洪夫人走不掉,心里乱麻一般,等来了宜芳。
宜芳哪怕原还有些害怕,听说方伯爷已死,那是再无顾忌,往方老伯爷的床前一跪,干脆利落地就把话都招了。
对方伯爷与洪夫人来说,等于他们身上的遮羞布被一层层撕去,方伯爷还好,已经伸了脚,人世间的恩怨他都感觉不到了,洪夫人却无处可逃,好似被活剥了一层脸皮,她再硬的嘴,也无法再坚持住,只能悔彻心扉地瞪着宜芳——
这丫头,太会装了,她当年没头苍蝇一样在府里瞎打听,她是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又怕一下处理掉兄妹两个,等方老伯爷回来查起觉得蹊跷,才放了她一马,不想——!
方老伯爷捂着胸口,向后倒去。
他没有晕,可是他心痛,心痛啊!
方寒霄抢上前扶住他,方老伯爷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颤抖着:“霄儿,你几时知道的?为何早不说?是我这个老祖父糊涂,令你不敢说了?祖父对不起你——”
方老伯爷的眼角滚下来一滴浑浊的泪。
是他的不信任,把长孙逼走五年,他还把爵位传给了谋害他的人,他这个糊涂之极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