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坠马又旧伤复发,这么严重,哪有力气拿什么主意?拖着罢了。
至于外面会怎么样,延平郡王不是很在乎,他能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这个场面他必须做足了,让皇帝即便怀疑他,派太监来看了,也不好马上撵他走。
天色暗下来,吉时一点点逼近,礼部官员头大如牛,若是延平郡王有兄弟在,还能代行一下,都没有,总不能安排新娘子一个人拜,那第三拜怎么办?民间事急从权倒是有用公鸡的,可郡王成婚,搞只公鸡来替他——也太不成体统了!
若再把日子往后推,这吉日吉时是由钦天监测算出来的,不是他说推就推,推了,难道他有权利指使钦天监再算一个吗?
礼部官员闹得焦头烂额不提,最煎熬的,还是惜月。
惜月先在轿子里已经等了一些时候,终于有人出来,让先把新娘子送去新房。
惜月暂时得了落脚的地方,可不拜堂不行礼,也没什么夫家的长辈妯娌来宽慰陪伴一下她,她一个人这么傻坐着,算怎么回事呢?
又不知道延平郡王摔得怎么样,她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饶是她一贯要强的性子,出嫁碰上这个场面,心里也难免要七上八下,胡思乱想了。
“姑娘,怎么办呀,天都黑了。”陪嫁来的丫头菊英更是六神无主,压低的嗓门里是满满的慌张。
惜月逼到急处,终于想出个主意来:“你去,想办法在宾客那里找到三妹妹,请她打听一下外面到底什么情况,她要是打听不来——唉,算了,你不要为难她,你就点回来,别在外面惹祸。”
菊英应了一声,忙去了。
府里的人见她头上插着红绒花,是喜娘丫头一样的打扮,也不来管她,延平郡王一躲,能做主的人本来就不多,都忙着安置宾客去了,一些小事没人有空过问。
菊英战战兢兢地,一路问着人,终于问到了莹月所在,待见到她,那真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三姑奶奶!”
莹月在女宾席上正无聊,脑子里都开始编排上故事讲给自己听了,被叫出去,怪地道:“你怎么了?怎么不在二姐姐身边伺候?”
菊英忍着眼泪道:“没有人管我们,姑娘现在只能干坐着,我问人拜堂的事,没人有个准话,我怕得罪了人,也不敢狠问——”
“你别哭。”莹月先安慰她,“没事,二姐姐是御赐的婚事,不会不成的。”
菊英听见“御赐”两个字,心里立时安慰了点:“三姑奶奶,你说得对。”